綏城是一個小鎮,沒有什麼可以娛樂休閑的地方,蘇韻和覃亦程兩人早早洗過澡就睡下了。
約莫淩晨三四點的時候,窗外忽然響起了滴滴答答的聲音,緊接著一條刺目的銀蛇劃破天際,下一秒,耳膜被一股震耳欲潰的巨響穿過。
蘇韻已經進入了深層睡眠,淅淅瀝瀝的雨聲和撼動山搖的雷鳴聲使得她蹙起秀眉,雙目緊閉,雙拳緊握,仿佛陷入了夢魘。
剛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的蘇韻猛地睜開眼,還沒掀開薄被褥,後背突然頂住了一堵寬厚的胸膛,覃亦程粗壯的胳膊從她脖子下方穿過,動作輕緩地將她摟入懷中,左手放在她的左耳上,生怕蘇韻被這場驚雷吵醒。
聞到熟悉的檸檬清香,適才睡夢中的夢魘散去,她再次閉上眼,沉沉地睡去。
後半夜睡得遠比前半夜要踏實,在覃亦程的臂彎中她很快就睡著了,後來那場驚雷那場雨持續了多少,她不得而知,隻知道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覃亦程的胳膊還枕在她的脖子下,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腰間。
看來他硬是等雷鳴停了才睡下,這個傻子。
她沒有吵醒他,而是輕輕轉過身,將腦袋埋進他的胸膛前,後者沒有被驚醒,本能地把她抱緊了些。
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這一覺兩人都睡足了,睜眼時,都看見對方眼中精神矍鑠的光芒。
收拾完東西離開酒店,經酒店前台小姐推薦,在綏城廣場附近找到了一家當地特色小吃填飽肚子,然後在廣場的另一邊買了一束潔白的百合花,覃亦程還要了一包濕巾。
出發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多,陵園離綏城要近一些,車子平緩地行駛了十來分鍾後,蘇韻看見了陵園的大門。
和守陵人打過招呼,簽了字後,他們一前一後地走在石板路上,炎熱的陽光灑在潔白的肌膚上,折射出來的白光如同一個個熱情跳舞的精靈。
陵園一如既往的安寧,空曠,因為是夏天,他們能聽見知了無休止的喊叫聲,仿佛在控訴這破天氣太熱了。
到了蕭淑珍墓碑所在區域,蘇韻邊走邊數著行數,然後道:“到了。”
覃亦程抱著百合花,停住了腳步,望向她手邊那一行墓碑。
隨後兩人繼續一前一後地前行,在第十個墓碑停下。
“媽媽,我來看你了。”
站在墓碑前,蘇韻輕聲地說。
覃亦程彎腰將百合花放在墓碑前,拿出剛才買的濕巾,細心地擦拭著墓碑上的相片。
嘴裏說道:“阿姨您好,我叫覃亦程,是蘇韻的男朋友,很快我們就要結婚了。”
沒有經過蘇韻同意,他兀自告訴蕭淑珍這個喜訊,蘇韻瞥著他修長幹淨的指骨替蕭淑珍擦拭照片,也就沒有反駁他。
他一個大男人,是越來越細心了,反觀她一個女人,倒是被他養得越來越粗心大意了。
蘇韻站在墓碑前,雙目迷離,給蕭淑珍說著這些日子來發生的事,告訴她蘇家的結果,告訴她她現在過得很好,還領養了一個可愛的小男孩,乳名叫小豆豆。
提起小豆豆,蘇韻恍惚想起孩子還沒上戶口,還沒取名字,轉頭剛想問覃亦程孩子要取什麼名字好,卻見他往旁邊站了站,掏出手機接聽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