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和覃亦程折騰到晚上八點多才回到家,好在小豆豆隻是輕微過敏,再加上駱太太處理得當,在醫院抹了些兒童專用藥,這會兒到家已經好了八成,隻剩下一些淺淺的印子,醫生說每隔幾個小時就給孩子抹上一些,不出天亮紅疹就能消退。
兩人也沒敢給小豆豆洗澡,怕溫熱的水澆在身上,刺激得紅疹發癢,隻能簡單地用熱毛巾替他擦拭一下,月嫂說這個時候的孩子不會走也不會爬,是最幹淨的,少一晚不洗澡也不礙事。
替小豆豆擦淨身子後,覃亦程給孩子衝了些奶粉,在臥室陪孩子睡下。
蘇韻到客廳收拾白天帶到外麵用的奶粉奶瓶等嬰兒用品,月嫂還在客廳打掃衛生,見她出來,便輕聲說:“蘇小姐,晚飯我剛做好,就放在桌麵上,你看看還熱不熱,不熱的話我再去炒一會兒。”
蘇韻將奶粉倒進奶粉罐裏,說:“這天氣,涼不涼熱不熱都一樣,倒是你別折騰了,收拾好準備坐車回家吧,你家的那趟公交最後一班車好像是九點?別待會錯過了。”
月嫂不為所動,繼續彎腰擦拭著桌角的地方,那種死角拖把拖不到,容易積灰。
她說:“不用了,這會兒趕出去也晚了,今天你們帶小豆豆出去,我正好把家裏上上下下都打掃了一遍,有點累,不想折騰了,就想著在沙發上湊合一晚上。”
月嫂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兒子和兒媳長居國外,老伴早逝,家裏隻有她一人,倒顯得蕭條。
所以她平日裏就愛打打散工,當月嫂給別人照顧孩子,一來是她喜歡孩子,二來是有點人氣,心裏不那麼壓抑。
當過媽的人特別勤快,停下來一會兒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平時小豆豆在家的時候,她會張羅著把蘇韻他們的衣服洗幹淨,沒事就替他們換洗一下床單,還趁著小豆豆睡著的縫隙,讓保鏢先看著孩子,自個兒提著菜籃子張羅著去買菜,讓蘇韻他們一回家就能吃上熱氣騰騰的家常便飯。
一開始蘇韻和覃亦程有些不習慣她的存在,這幾天相處下來,也慢慢地習慣了,有她在,反倒是平添了一絲煙火氣,雖然她是月嫂,可在家充當的角色卻像是他們的父母,毫不吝嗇地付出,由衷地喜歡這裏。
她是把對自己兒子的愛,轉移到了蘇韻他們身上。
“也行,不過你可要顧著點你的腰。”
生了孩子的女人普遍腰不好,沙發這麼窄,轉不開身。
想了想,她放下奶粉罐,轉身走進書房,搬了把椅子站在櫃前,想要替月嫂拿兩張被子。
打地鋪總比睡沙發好,他們家的是布藝沙發,不比地板軟多少,還不如抱個棉被墊在地上睡來得自在。
覃亦程這會兒正好拿著奶瓶出來準備清洗,老遠就看見蘇韻站在椅子上踮著腳打開櫃門,心一緊,大闊步跑進去扶住她的腰,語氣略顯苛責:“你幹什麼?!”
爬那麼高還踮著腳,就不怕摔著!
“你來得剛好。”
聽見覃亦程的聲音,蘇韻放棄了自己拿棉被的念頭,跳到地上,指著已經打開的櫃子說:“郭嫂說今晚在這裏湊合一晚上,我想給她拿兩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