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葡萄喝得醉醺醺地趴在唐語腿上就睡了,唐語笑著扯了扯膝上的小毛毯把小葡萄裹起來放到身邊的椅子上。自己拿起筷子開始吃菜,曆三娘的手藝真是沒的說,今日的菜色有盡是她喜歡的,其實要她唐二小姐滿意也不是件很難的事情。
蕭鳴瞧著唐語一邊不顧形象的大快朵頤,將心裏那一片鬱結又壓了下去,也開始吃菜。
他這幾日都忙著照顧楚棠,唐語卻似乎不大在意他,於是想了想便問起來。
“對了二小姐,救回來那人你準備如何處置?”
唐語吃了口菜:“救活了再說。”
唐語的臉越發紅潤了,可蕭鳴知道她沒醉,隻要一談及什麼重要的事情,唐語就還是原來那個心思縝密的唐語。
“二小姐不擔心他來曆不妥?”
“不擔心,”唐語搖搖頭,“他來曆一定不妥。”
“那二小姐還救他?”蕭鳴不明白了,救這樣一個人唐語用意何在。
唐語擱下筷子,一改方才嬉鬧的模樣,嚴肅地說道:“這人不簡單,留著比殺了有用。蕭大哥你可聽說了冀國的事情?”
“嗯,出去義診的時候偶爾聽來往人提過,說最近冀國皇帝景孝帝廢立太子一事搞得朝野動蕩,幾位皇子皆覬覦太子之位,是以頻繁上折子議政,尤其是針對賦稅、建軍還有就是集中彈劾過去的太子一黨,各出招數力求表現。可這與唐家有何關係?”
唐語笑了笑:“蕭大哥你這避世也沒避得太徹底嘛,什麼都知道。”
“二小姐說笑了,若不能告訴我,我便不打聽了。”蕭鳴知道唐家的一些事,也知道唐家很多事是不能知道的,他是一個聰明人,懂得如何在唐家生存。
“太子失勢,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景孝帝這幾年積勞過度,一月之中上朝的日子一雙手就夠數了,太子之位懸空預示著要變天。我回來之前,景孝帝命七皇子監國。”
“既然景孝帝屬意七皇子即位,那應當能夠穩定朝野吧?”
唐語搖搖頭:“沒這麼簡單。”
衛國公是景孝帝的胞弟,為冀國立下不少汗馬功勞、甚至救過兩次駕,曾是景孝帝的左膀右臂、最信任最倚重的人,可近些年景孝帝百病纏身,與衛國公多次發生政見上的分歧,兩人關係愈演愈烈,其中還有一原因是冀國幾位皇子皆有才幹,尤其是七皇子和九皇子越發顯露出政治才能,朝中大事不再需要以衛國公的意見而定了。顯然衛國公很不滿諸位皇子對他權力的分割。
權力之爭其實從未停歇過,隻是表麵的平靜已保持不了多久了。
蕭鳴聽到此處更有些不解了:“這些朝政大事與唐家生意有關?”
唐語把玩著手中酒杯,說道:“無論是在冀國還是在縉國,做生意靠的始終是人脈關係,關鍵是有沒有人在背後撐著你。唐家能有如今的興旺是怎麼過來的我不好說,不過今天給唐家撐腰的大有人在,否則奶奶讓我挑夫婿怎麼也挑不上那些青年才俊。”
在冀國有手段知世事的商人都知道衛國公才是寶豐的真皇帝,而七皇子似乎有意調動寶豐的官員。衛國公豈會這麼輕易讓七皇子拔了自己在寶豐的勢力。退一步說,萬一七皇子真的下手搶了寶豐的掌控權,唐家會麵臨什麼情勢?
唐語抿了抿唇,後麵的話並沒有再向蕭鳴說下去。她所擔心的並非唐家明麵上的生意。
無論誰當家作主控製寶豐,對唐家明麵上的生意影響其實都不會太大,有錢能使鬼推磨,恰好唐家很有錢。不過暗地裏,唐家從冀國盜運鐵礦的生意可就岌岌可危了。
這門生意風險之大完全屬於不可控製的。當年唐家與衛國公一紙信約,把整個唐家跟衛國公綁在了一起。若讓七皇子抓到了這罪證,衛國公逃不了叛國之罪,唐家在冀國所有的人也都難逃一死。
她救下楚棠,為的便是這張信約,若能盜回來,唐家便能逃過一劫。這事必不能唐家人去做,否則萬一不成,輪不到七皇子來興師問罪,衛國公先將唐家給滅了。
但在那之前,唐語還需要考驗考驗他。她想借楚棠的手做另一些事,想來能躲過衛國公數十部下追殺的人,身手和智計都該是上乘的,對付唐家那些利益熏心的舊臣應當綽綽有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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