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命鍾梓磬來剿滅天譚山中強盜賊匪,而鍾梓磬竟想到找唐語幫忙,這其中若說他不知唐家內情就著實有些可笑了,但他知道多少呢?他明知唐家與那些賊匪有關,還請唐語幫忙,這難保不是聖上對唐家的試探。不過令唐語不明白的是,唐家有什麼值得聖上試探的?
昨日鍾梓磬向唐語問及天譚山中綠林強盜之時,她隻說唐家來往縉、冀兩國頻繁,是以為了安全計每年都會憑白給那些強盜銀子,如此唐家貨物可不受到騷擾。這樣一來,唐家和那些賊匪多少有些交情。
當時瞧鍾梓磬的反應,他似乎對唐語的說辭半信半疑,猜想他對唐家之事也並非完全了解。
唐語當即應下幫他一把,帶他入山,鍾梓磬顯得頗為滿意。既然聖上決意剿匪,她便賭這一把,希望舍了舊庫這一暗部,能保住唐家。同時借由鍾梓磬的手掃除唐家內部的毒瘤。
回府後,唐語傳信給霍禮,讓他有所準備,盡可能保存一些財務賬目。天譚山內唐家舊庫曆時數十年建造經營,山中藏有不少暗道密室,隻有少數幾人知道所有庫房的確切位置,官兵要想一一搜出是不可能的。
方才唐語將事情和她的安排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告知唐老夫人。
唐老夫人喝著茶十分平靜,似是早有預料,對她說道:“按你自己的意思辦吧。語兒你也不必顧慮太多,聖上既然派兵下旨,以唐家的勢力負隅抵抗也不過是死得慢一些罷了。最要緊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奶奶向來都是信任你的,也知道你的能力。去吧,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唐語對老夫人的放任態度頗有些困惑,是她對情勢的評估完全正確,還是老夫人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二小姐?”楚棠瞧著唐語發了半天的呆,忍不住喚了她一聲,“二小姐真的不吃?”
唐語微微皺著眉頭,看著楚棠,他應該知道些什麼吧?他都知道些什麼?
“二小姐?”楚棠不喜歡唐語此刻充滿疑慮、戒心和質疑的眼神。
“沒事,你管你吃就是了。”她得想個法子撬開楚棠的嘴巴。
下午唐語拉著楚棠下了兩個多時辰象棋,想盡方法試探楚棠,可楚棠全然不為所動,無論唐語明說還是暗示,他都隻是淺淺一笑,下棋頗為專心,應對唐語就頗為敷衍。
唐語碰到楚棠這顆軟釘子十分鬱悶,還真讓君叔說中了,他這張嘴太嚴實。
***
天黑之後就輪到楚棠煩躁了。他受不了身邊躺著一個美人兒,偏是能看不能碰。
下午吃了楚棠的癟,唐語一晚上沒理睬他,隻當他不存在。
半夜裏,唐語不知是做了個什麼夢,不停地翻身、掙紮,楚棠本就睡得不深,一下清醒過來隻聽得她在說夢話。
楚棠坐起來伸手推了推唐語:“二小姐?”
“啊!!”唐語驚醒過來,一睜眼看見一個黑影就在她眼前,被嚇了一跳,“你做什麼?!”
“二小姐,你在做噩夢。”
唐語也坐起來,揪著被子縮到床角靠在牆上,深深呼出一口氣。
“乘風是誰?”楚棠話問出口才發覺不太妥當,他為何要問?
“不關你的事。”唐語的語氣就好像那日醉倒在君叔隔壁小院時對楚棠的口氣,帶著濃濃的驅逐意味。
深夜裏,屋內光線黯淡,即便兩人靠得那麼近都難看清對方,可楚棠明明瞧見了她眼中泛出的淚光,他原以為是他的錯覺,盯著她看了半刻,她眼角盈盈泛著光的不是眼淚還能是什麼?
沉默許久,楚棠還是忍不住說道:“那日二小姐迷迷糊糊的時候也喊過這個名字。”
唐語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楚棠雖不是大羅神仙不能叫人死而複生,不過願意做二小姐的聽眾,聊解二小姐心頭鬱結。”
唐語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楚棠此刻是想套她的話嘛?還是單純的好奇?他若是個生性好奇的人,也該是急著探聽唐家之事,而不是唐語的私事吧。他是同情她?亦或是另有所圖?唐語心思百轉,楚棠這人軟硬不吃,不知美人計對他是否有用?瞧他一派正人君子的作風,就此作弄他一下也算解了她下午的一口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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