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語自然知道楚棠想要的是什麼答案，可她卻不知道要怎麼給，或者給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這麼多年，唐語身邊幾乎都是男子，可除了喬三那廝喜歡拿她開玩笑、除了鬱乘風為她舍了性命，卻沒有誰像楚棠這般認真細心待她，不是將她當做小姐戰戰兢兢地伺候著，在他眼裏她就是一個普通女子，不過比較特別而已，卻也有女子該有的纖弱細膩、多愁善感，讓她忽然發現她也是需要被疼愛、也是渴望一個溫柔胸膛的女子。
楚棠讓她一再想起鬱乘風，甚至比看到鍾梓磬那張臉時想到的更多。他讓她生出得到一份愛的希望，就像鬱乘風一樣。
對楚棠，她說不明白是什麼感覺。
唐語轉過身麵對楚棠，暗道裏光線微弱，他們近在咫尺卻仍看不清對方的摸樣。
“我不管你是何來曆，也不管你有何居心，眼下唐家正值多事之秋，我留下你的時候便說過，隻要你五年時間來償還我對你的救命之恩，如今才不過兩個月的時間，你已逾越太多。我曾數次警告你莫要多事，你可有聽見？”
楚棠看著唐語，不應不答，隻是靜靜瞧著她，等她說出最傷人的話。
“你若非要跟鬱乘風相比，非要向我要一個答案，那我不妨老實對你說，愛上他是個愚蠢的錯誤，可我來不及改正，麵對你，我不會犯第二次錯。為唐家死的人太多了，就好像這天潭山裏的人，沒幾個能活著度過這一劫，你跟他們並沒有什麼不同。”
唐語的聲音冷冷的，就像是一根冰了千年的冰棱刺進楚棠心口的時候，他隻能感覺到冷、瞬間遊走全身的冷，之後的疼痛便感覺微不足道了。他早料想到了她的答案，卻是無論如何都想親耳聽到，或許隻有這樣他才能死了心。不過，她並沒有說出那句“不會愛你”的話，這算不算是一個安慰呢？
楚棠放開了唐語的手，微微一笑：“我們走吧。”
***
到了孫傑寨中之後，孫傑對鍾梓磬和安豐的消失頗為疑惑，唐語隻搪塞他說他們二人還留在大寨之中。孫傑雖有懷疑，但唐語畢竟是唐家二小姐，他明麵上當真不能把她怎麼樣。
唐語不想多做停留，可孫傑卻意外地熱情，笑著要留唐語用晚膳。唐語皺了皺眉頭，什麼時候開始孫傑這麼巴結她了？
楚棠淡淡掃了周圍一眼，皆是孫傑手下的彪形大漢，以他的功夫要撂倒這些人並不難，這小寨中有多少守備他是不清楚，不過唐語卻很清楚，再說要離開根本不用硬闖，這裏暗道密道一定不少。
但唐語居然答應了下來：“好，那就麻煩傑老大了。”
孫傑命人將唐語和楚棠帶去了圓廳，又命人準備飯菜，真好像是要款待他們了。唐語勾了勾嘴角，孫傑這人實在不怎麼有演技，比蔣成誌差遠了，不過她很想知道他究竟是得了誰的命令對付她，是蔣成誌還是唐家的某個人。
不過多久滿桌酒菜都備齊了，孫傑笑眯眯地請唐語上座。
唐語也不客氣便坐了。
“天寒地凍的，來來，二小姐先喝杯酒暖暖身子。”孫傑殷勤地為唐語滿上一杯酒。
唐語看了看那杯酒，向孫傑說道：“我們都是明白人，傑老大留下我究竟所為何事不妨直說。”
孫傑幹笑了兩聲，道：“好，二小姐既然這麼說了，我怎麼好意思再遮遮掩掩呢。蔣三爺交代過，他會親自送二小姐下山，若然是二小姐自己回來的，那便要我留一留二小姐。”
“就這樣？”
孫傑打了個響指，十幾個大漢提刀湧進圓廳，孫傑笑著問唐語：“現在二小姐是自願留下呢？還是想我們動手呢？”
唐語沒什麼反應，楚棠已將聽風拔出了劍鞘。
“看來二小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所以傑老大要如何留我們呢？”
唐語的話才問出來，十幾大漢立即圍了過來，不用再多廢話已跟楚棠交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