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春暖時分(2 / 2)

唐吟笑著反問:“二小姐何不遠遠逃了呢?”

唐語輕笑了起來,其中也不知是無奈還是譏諷。

唐吟告訴她,其實想從唐家逃走的人一直都有,不過那跟自殺沒有分別,隻是死得更慘罷了。唐家探子營可以分為三個部分,內部都是從小被訓養的,人數驚人,外部則多是收買、利誘或以其他方式控製著的眼線,這些人的數量更是多得難以想象,另外一部則是遊離在外的紀律部,他們的人數、身份皆隻有頭人和唐家當家知曉,他們的任務不是刺探情報而是殺人,一方麵威懾整個探子營,一方麵處理一些出現紕漏的刺探任務。

處理和整頓探子營的事情都是後話了。

這日唐語跟唐吟聊了許久,唐吟將冀國那邊的消息事無巨細地報備了一遍,讓唐語很快了解了衛國公、七皇子和冀國朝廷的動靜。

令她意外的是冀國比她想象中太平得太多了,即便楚棠失蹤,被她關在地下城內已半月有餘,七皇子和黑翼鐵騎表麵上都沒有任何動靜,似乎楚棠從來沒離開過冀國一般。而冀國朝中唯一不太平的事,居然是聯合縉國在天潭山開路打開兩國之間的貿易往來。

唐語默默想著,冀國大約是要變天了,但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豈不是讓縉國憑白得許多好處?不過瞧著楚棠不緊不急的,該是早些年便謀劃好了的。

唐吟交了封信件給唐語,說道:“二小姐,兩個月前老夫人命前頭人細探冀國軒王和黑翼鐵騎,大部分情報早先便已送到老夫人手中,我這裏還有最後一份,如今便交給二小姐處置了。黑翼鐵騎裏頭咱們的人混不進去,許多事情都不好說,不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信裏都是些細枝末節的事情,或許二小姐能看出些端倪來。”

唐語看了唐吟一眼接過信,沒有再說什麼,唐吟瞧她大約是累了,於是便請了辭。

唐語點點頭將人放了,唐吟臨走前又將他叫住:“唐吟,黎素呢?”

她早些日子就傳了信去寶豐,將黎素召回來的。

“嗯,算算日子,黎素這一兩日便能到了。二小姐召得急,她總要安排好生意上的事情才好動身。而且那幾日天不好,我估摸著她入山後應當遇到了一場大風雪耽擱了。”

“你下去吧。”

唐吟退了出去,唐語手掌覆在信上良久,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拆開看看,最後無聲歎息,起身躺回去睡覺了。

唐語感覺困倦,但躺在床上又睡不著了,心裏沒由來的又在想著楚棠,越想心中越是煩亂。

他的提議,她究竟要不要答應呢?答應了會如何?不答應又將如何呢?

眼下的局勢,她隻怕一落子便要亂了這局棋,卻不知最終會是何等結局。

***

前一陣子因為唐語的傷勢和心理狀態,蕭鳴沒少給她下猛藥,一日之中有一半時間她都昏昏沉沉的,若非如此,想要她好好休養實在不可能。

另一頭,蕭鳴也用同樣的招數對付了楚棠,他的傷比唐語重許多,又拖了許久,蕭鳴一邊給他治傷一邊沒少教訓他,不過他隻是苦笑罷了。

唐語自那日被楚棠攔下談了許久之後便再沒見過他,一半是不想見,一半是不敢見。楚棠怎會想不到唐語的心思,但始終是無可奈何,他想靠近又生怕惹得唐語生氣,他不敢走遠唯恐就此失去。世上最折磨人的莫過於這咫尺距離,明明相戀卻還要互相傷害。

自從唐語將棱兒打發了,讓她伺候楚棠去,他便隻能日日從蕭鳴口中問出些零碎事情,饒是他天天求著蕭鳴,說不說、說多少全看蕭鳴心情。也不知是否蕭鳴存心作弄,時常用一聲輕歎就把楚棠給敷衍了,什麼都不告訴他。

倒不是蕭鳴不想說,而是無甚可說,唐語越發寡言,過去總能與他喝幾杯百果釀說說閑話,如今蕭鳴成日看著唐語沉默靜思的模樣,他心裏也不大好受,要是說與楚棠知道,他的傷怕是更難好了。

寂寞如同死亡一般的雪淵終於迎來了春日,積雪化開露出青青草皮,唐吟來了,黎素也到了,唐語清楚,是時候離開了。

楚棠暗自計算著日子,近期長籲短歎地越發勤快,他也知道最平靜的日子已經遠去,往後難免腥風血雨、殺戮劫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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