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醫生過來給她做了檢查,打了一支鎮定劑讓她好好的休息。
將近兩個月來,她都隻能靠著安定來睡個好覺。
幾乎夜夜都被惡夢驚醒,醒來後就坐在陽光外麵等太陽升起。
她恐懼黑暗,渴望陽光。
每天看到夕陽西沉,她都會莫名的害怕。
京都乃至世界最權威的心理醫生都來看過了,但是誰也走不進關住她心的那片黑暗裏。
霍雲琛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無論她想幹什麼,在哪兒,他都盡可能的陪在她的身邊。
天天晚飯的時候吃得很少,放下碗筷就一直守在媽咪的身邊。
看著媽媽被剪刀戳爛的手,他心裏懊悔不已。
“爹的,是我的錯,我不該開燈的。媽媽害怕開燈,她說開燈會著火,會爆炸。”
“爹的,媽咪她怎麼了?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霍雲琛心疼得一陣痙攣,緊緊攬過兒子的頭抱在懷裏。
努力的克製著自己心中的痛苦安慰他:“不是你的錯,孩子。媽咪做惡夢了,她隻是一時半會兒分不清那是夢境還是現實。”
“媽咪會好嗎?她會一下這樣嗎?她下次再拿剪刀刺自己怎麼辦?”天天憂心忡忡的說著。
“不怕,有爸爸在,爸爸一定會好好保護媽媽的。”
霍雲琛說了好多話才安撫好天天,把他哄回房間睡覺。
天天這孩子看似堅強,但心思極細,小小的年紀跟著媽媽經曆了很多事情。
他比一般的孩子都在成熟,懂事。
也是這樣的懂事讓作為父親的霍雲琛更加心疼,他倒希望這孩子可以活得更加灑脫,更加自我一點兒。
......
夜黑下來了,他洗了澡。
換上睡衣在她的身邊悄悄的躺下,想要逼自己睡著,但無論他怎麼努力還是沒辦法睡著。
他要想那天晚上她經曆的那些事兒。
想到那個惡心的男人企圖對汙辱她時,他的整個神經都無法安寧。
是他的錯,如果早點了結劉芸就不會讓她受那麼多的苦。
他的輕輕雖然在那天晚上死裏逃生了,可靈魂卻困在了那場漫天的大火裏。
怎麼辦?他要怎麼辦才能把從前的輕輕找回來?
霍雲琛深吸了一口氣半坐了起來,伸手輕輕的撫著她的臉,深遂的眼中滿是霧氣。
她睡著的時候,安靜的睡顏像個孩子一樣。
她本就簡單,真實而又善良。
如果不曾遇到他,也許她這一輩子會過得簡單平安快樂。
可是自從遇上他,她的人生好像就一直不斷的在遭受各種磨難。
究竟他給她的愛是福還是禍?
霍雲琛抬手撫著她的臉,忍不住這樣問自己。
他給她的真是是幸福嗎?
或者災難大過於幸福。
可怎麼辦呢?
他愛她,就是舍不得她。
是真的舍不得。
想著眼淚便掉下來了,床頭橙黃的燈光下映照下他冷俊有臉龐無意間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鬱。
無能為力,大概就是如此吧。
白輕輕被落在臉上溫熱的淚驚醒了,睜開眼時看到的是他深遂布滿水氣的雙眸。
她伸手拂了拂他的臉,替他擦幹臉上的淚痕。
“你哭了?”
“沒有,隻是有沙子進到眼睛裏了。”
霍雲琛趕緊抹了抹眼睛,臉上堆起了看似輕鬆的笑容。
“你騙我,你剛才明明哭了。是不是我又犯病了?我做錯事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