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是對人印象再不好也不能把杜連峰一個人丟在這裏。羅大宇把杜連峰架起來,兩人把杜連峰扶回到河灘邊上,先用涼涼的溪水給他冰敷了一會兒,又幫他把腳架高些,好讓淤血盡快散盡。
夾了這麼一個人在中間,簡直是把之前半天的快樂氣氛完全破壞。偏杜連峰似乎是根本沒那麼自覺,還在不停和陳雪說話,一時說之前在北京和幾位朋友聊天說起錦韻現在做得特別好,問陳雪下一季的服裝是不是已經設計好了,一時又說起和武清華他們合夥做的幾筆生意,說到武清華最近在香港四處搜羅新奇的咖啡用品,是不是為了用在他們的那家咖啡館上,一時又說到他也是剛剛才來s市,有一個好哥們兒在這裏做外貿,他也是過來看看有沒有好機會,過幾天一定要再去漫語坐坐。
陳雪不想答,但是杜連峰卻總是會拋個話頭出來,讓人不接也不行。他似乎完全意識不到陳雪兩人對於他這樣刻意親近的態度有多別扭,更是故意忽略了羅大宇這個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問過陳雪羅大宇是誰。
直到羅大宇煮好了麵條來,他們本來隻帶了兩付碗筷,勻出來一付給杜連峰,陳雪和羅大宇兩個人共用著一付碗筷。
羅大宇本來要讓陳雪先吃,陳雪去是叉起了麵條來非要先塞一口到羅大宇的嘴裏,這才心滿意足地埋頭吃起麵來。羅大宇剛才滿腔的酸氣立刻就被陳雪這個討好的動作給撫平了。他當然知道自己是在吃醋,而且還是吃幹醋。連吃醋都吃得毫無道理,陳雪明明和這個叫什麼杜連峰的人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他聽到這個人自作主張的喊著小雪,心裏麵就是非常非常的不高興!
但是這會兒,羅大宇看到陳雪喂他吃了一口麵之後直接就叉起麵來往自己嘴巴裏麵送了,情緒一下子又開朗起來,這樣時常上天入地的變化真是讓自己都吃驚。自己怎麼變得這麼容易被討好了?還好吧,自己就是這麼容易被討好。羅大宇感覺到,這會兒看著他煮的麵條陳雪吃的那麼香,他心裏麵似乎有個小孩,實在是忍不住在歡呼雀躍,怎麼按都按不住,他也隻好認命的接受自己的情緒就會這樣子容易被陳雪牽引的事實。
因為遇上一個傷患,也因為杜連峰實在是破壞了兩個人本來計劃得很美好的野炊郊遊,羅大宇他們便也沒有心思再繼續留在這裏等著陷阱套到獵物了,吃完飯,羅大宇把東西都收拾好,他們便帶著杜連峰一起返回了。
羅大宇找了一根粗壯筆直的樹枝,用刀修整了一下給杜連峰當拐棍。經過剛才的冷敷,杜連峰的腳踝傷處已經緩解了不少,但是還是不能著力。隻能借著拐棍的力量慢慢地跟著走動。三人行進的速度也不算快,而路上的樂趣比起羅大宇他們兩人進山的時候更是少了很多。
這還不夠,走了一段陳雪開始感覺到小腹疼起來,而且這種疼痛來得如此凶猛,幾乎都沒有隱約疼痛的過渡期,直接就開始狠狠地絞痛起來。陳雪開始還想忍著,但是實在是太疼了,她強忍著沒有喊疼,但是額頭上的冷汗已經漸漸滲了出來,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難邁了。
這種疼痛陳雪已經好久沒有經曆過了,但是是個女人就知道這個是什麼疼。陳雪立刻想到是因為今天是自己作死了。前世她的例假一向蠻準時,這一世開始鍛煉的時候有點兒紊亂,但是很快也就調整過來了,而且基本上也都沒有疼過。像這樣疼得冷汗淋漓的情況更是完全沒有過。所以她對於例假的時間點一向都不太在意,也沒去算什麼時候自己來例假。卻沒想到竟然正好就是這兩天,而她今天走了很遠的山路之後又一在冰涼的溪水裏麵玩了那麼久,一下子就把寒涼之氣給激起來了,還不到家就開始發作了。
陳雪走幾步,就不得不停下來按住一會兒肚子,頭上的冷汗已經沒辦法控製地開始往下流,她不用看也知道這時候自己肯定是臉色蒼白。除了本身就難忍的疼痛,陳雪還怕一會兒不受控製的血流而下。她也沒做什麼措施,要是再有血跡透過褲子,實在太丟人了。
陳雪這樣子不舒服的樣子很快就被在前麵開路的羅大宇發現了,他趕緊停下了腳步走到陳雪身邊連聲問:“陳雪你怎麼啦?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下?”
陳雪連連搖頭,她現在不能休息,要趕緊回去處理才是。
羅大宇握著陳雪的手,發現她的手指都冰涼,臉色白得一絲血色都沒有,一點兒都不像剛剛還那麼開心活潑的時候的樣子。額頭上汗津津的,把頭發都打濕了粘在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