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求你不要動阿寶,他是我和你的孩子啊……”白芍被人鉗住了手腳,聲聲淒厲呼喊。
沈青淵隻當置若未聞。
他親自行刑,開膛破肚,哪怕是這樣血腥的事情,沈青淵也做得分外優雅。
紮眼的紅色刺入白芍的眼睛,孩童的啼哭聲陣陣不止。
“阿寶,阿寶……”白芍猩紅著眼,頭一次對沈青淵動手,卻也隻是將他推遠了幾分。
她將倒在血泊中的阿寶擁入了懷裏。
嬰童的一張小臉,因為疼痛而扭曲。
白芍的手指沾染上了溫熱的血,痛徹心扉。
她的阿寶……來到這人世間,才短短半個月的時間。
甚至,她還沒有為他取過一個正經名字。
說來可笑,她一直都在等著沈青淵回來,為孩子取名……
卻不想,等來的是這一片鮮血!
紅色刺在白芍的眼裏,她麵目漸漸扭曲:“沈青淵,身為手下,我一直都對你忠心耿耿……”
“身為你的……”白芍的鼻尖酸澀,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沒有真正掉落:“我也從未幹過任何對不住你的事情。”
“你到底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的阿寶?!”從前的海誓山盟還在耳邊縈繞,可轉眼……就成了這樣。
麵對白芍的聲聲質問,沈青淵仍舊神情冷然。
他邁過地上的一灘血跡,走向白芍。
折扇輕挑起了白芍的下巴,不屑地看了一眼她懷中的死嬰。
“芍兒,”他的聲音像往日一樣溫柔,可眼神卻冷了下來:“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個兒不乖。”
“婉婉為救你而墜下冰湖,你不僅不知恩圖報,還在她的藥湯下毒!”沈青淵的眼神中透出憎惡寒意。
“這些我都沒有怪罪你……可我要你去斷腸崖為婉婉取玲瓏草時,你卻百般推辭,不肯前往……”
婉婉,又是許挽婉。
“正是因為你,才會害得婉婉身上的毒愈發嚴重,你也知道隻有九月九日申時所生稚兒的心頭血,才能夠為她解毒……”若非許挽婉的毒實在等不及,他也不會願意自個兒孩子的命去抵許挽婉的命。
“正好,母賬子還,天經地義。”他這一回隻算是小懲大誡,並沒有直接拿白芍開刀。
白芍癱軟在地上,神情驚愕地望著沈青淵,心就像撕裂般的疼痛著。
這就是他取阿寶心頭血的理由?!
荒唐!
那時的她大腹便便,即將臨盆,腿腳浮腫,連走路都不方便。
他卻讓她去野獸諸多的斷腸崖,而他口中的那株玲瓏草更是長於懸崖峭壁之間。
他是想要逼死她!
白芍的眼神中摻雜著恨意,拳頭哢嚓作響,可那個深深刻在她心裏的‘忠’字,以及從前的救命之恩,卻讓她不敢有絲毫的異動。
她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渾身顫栗不止,唇瓣微張:“毒不是我下的……”玲瓏草,她也分明取來了,可是為何……
可不等她將話說完,沈青淵已經毫不遲疑地轉背離去。
突地,懷中傳來一聲低低地嚶嚀,白芍的眼中劃過興奮:“主上……阿寶還有氣息,求你叫人來救救他吧……”她將之前沒有說完的話,盡數拋到了腦後。
可是沈青淵卻連眼神都不願往她身上瞟,冷笑一聲:“你不是素來最神通廣大麼?自己救!”
白芍驀地瞪大了眼睛。
她如果會醫術,又怎麼可能還需要央著沈青淵救人?!
看著沈青淵漸行漸遠的背影,白芍徹底癱在了地上,她看著懷中已經沒了氣息的孩童,心中乃是窒息般的疼痛。
心中對於那個讓她經曆此番折磨的許挽婉,更是恨之入骨。
她動作輕柔的將阿寶擁入懷中:“阿寶乖,娘親帶你去,找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