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亞趕到醫院的時候,莫禾正坐在醫院的長凳上,小臉埋在了膝蓋裏。
寂靜長廊上除了她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人,陽光從她的背後照射過來,卻顯得她單薄的身子越發寂寥。
不遠處就是重症監護室,門外的警示燈一直亮著,提醒著房間裏有人。
莫亞舒了口氣,調整好沉重的心情,走了過去:“莫禾,父親現在怎麼樣了?”
莫禾從膝蓋中抬起臉,怒瞪著她:“還能怎麼樣?醫生現在還在搶救他……都是你,都是你!但凡你肯在倪家那裏求點情的話,父親也不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莫亞冷笑,想要與她對峙,卻又懶得和她對峙。
為什麼莫禾責怪得這樣理所當然,就好像一切真的都是自己的過錯,可是她又有什麼錯呢?她也不過是個女孩子而已啊!
莫亞不理她的無理取鬧,又問:“母親呢?”
“母親經不住打擊,也暈了過去,現在正在急診室裏麵休息。”莫禾道。
莫亞皺眉,難怪剛才給她打電話她一直都沒有接。
莫亞正打算走到重症監護室那邊去看看情況,緊閉的大門卻在這個時候從裏麵被推了開來。幾名醫生抱著病曆單交頭接耳的走向了她們。
沒等他們走到,莫亞已經迫不及待的先迎了上去。
“醫生!”莫亞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問道,“我父親他現在怎麼樣了?”
為首的醫生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眼:“你是莫海城的家屬嗎?”
莫亞拚命點頭:“對,我是他的兒子,莫亞。”
醫生歎息:“你來得正好,請在這份病危通知書上麵簽個字吧。”
莫亞望著這份通知書,呼吸都停住了。她不願意相信這樣的結果!
醫生又道:“你父親的狀況不容樂觀,請做好心理準備。”
“不,不會的……”莫亞呢喃。
莫禾的反應比她更激動,她突然一把抓住莫亞的肩膀,用力的來回搖晃:“你聽到沒有!都是你害的!如果父親真的出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就是我們莫家的罪人!”
莫亞冷著臉,此時此刻心情比誰都要陰鬱。
就在她準備接過病危通知書簽下的時候,走廊裏忽然又走來了一群人。
沒一會兒,那些人就走到了莫亞他們中間,扭頭和醫生說了幾句話,他們刻意壓低了嗓音,所以莫亞根本就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
幾秒的交流後,醫生興奮的對莫亞道:“莫先生,你不用簽病危通知書了,你父親有救了!”
“你說真的嗎?”莫亞和莫禾異口同聲的問。
醫生點頭:“沒錯,為你父親捐贈腎髒的人已經出現了,而且一會兒還會有從德國過來的最好的腎髒方麵的專家,到時候他會親自為你父親操刀,手術成功的幾率可以說是高達百分之九十五!”
聽到這個喜訊,莫亞感激得雙手合十:“謝謝,謝謝你們!”
“不用客氣。我們現在得馬上下去準備手術了,請你們在手術室外耐心等待。”醫生說著,準備離開。
莫亞喚住了他,小心的問:“醫生,請教一下,請問是誰替我父親說服了那個腎髒捐助者,是誰請來的德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