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錢我不能收。”唐芳華忙把銀行卡推回到了莫雅麵前，“小雅，這些年來你為這個家已經付出了太多了，這些錢你自己留著。”
唐芳華的麵容雖然憔悴了許多，但目光卻仍舊和以前一樣堅定清澈。
說著，她又歎了口氣，眼底有一絲慶幸：“其實你現在不在莫宅也挺好的，至少不用跟著我們吃苦。你離開莫宅是正確的決定。現在沒有了以前的那些禁錮，你也可以放心的去追逐你自己的人生了。”
而他們則是要為這些年來所犯下的錯誤而繼續還債，這大概就是故事最好的結果了吧。
莫雅心裏五味陳雜：“那你們怎麼辦？”
唐芳華深吸一口氣：“總會有辦法的。好了，我不能在外麵逗留太多時間，我要回超市裏去工作了。小雅，你也快回去吧。”
說著，唐芳華便拍了拍衣袖，站了起來。
莫雅也跟著起身：“媽，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嗎？”
唐芳華一愣，眼眶突然紅了：“你終於肯叫我一聲媽了。”
莫雅心裏泛起一陣酸楚。雖然莫海城跟她斷絕了關係，但這件事其實和唐芳華並沒有什麼關係，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唐芳華至少還出現在了她的身旁。
唐芳華微微一笑：“你什麼都不用為我們做，你為我們做的已經夠多了。小雅，你自己多保重，媽走了。”
直到唐芳華大步離開咖啡廳，莫雅才回過神來。
她到底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看到唐芳華過得這麼落魄，還是忍不住會覺得心酸和難受。
莫雅收起銀行卡，一個人去附近的商場裏買了些日用品和一些食物，偷偷走路去了莫宅。
莫宅還是從前的樣子，寧靜平和的被林蔭包圍著，後院的大門圍了許多柵欄，柵欄縫隙很大，能夠看見後院的情形。
透過稀疏的縫隙，莫雅看到了自家的後花園，花園裏的花草被照料得很是精神——唐芳華每天都會到後花園裏來澆花，這也是唐芳華打發時間的消遣方式之一。
有的時候唐芳華沒有空，她就會提著水壺幫忙照料這些小生命。
莫雅一聲喟歎，正打算把自己買的一大堆東西從縫隙裏塞進去，此時遠遠傳來了一道聲音。
“哎，如果姐姐還在就好了，姐姐最有主見，有她在，或許我們一家人就不用吃這麼多苦頭了。”是莫禾的聲音。
莫雅眉頭一皺，趕緊閃到了圍牆後麵，壓低帽子，偷偷的探出臉。
沒多久，她就看到莫禾推著莫海城走進了園子裏。
莫海城坐在輪椅上，看起來氣色很單薄，他理了短發，但是短發間依稀還是可以看見一些斑駁的銀絲，莫海城一直捂著嘴在咳嗽，腿上還蓋著一條毯子，一聽到這句話，莫海城當即冷下了臉：“好端端的，提她做什麼！要不是她的話，我們莫家現在至於會變成這樣子嗎？”
莫雅蔥指緊握，指骨間的血色逐漸退散。
她緊咬著牙關，轉身想要走，可是一想到唐芳華在超市裏受到的那些屈辱，莫雅還是勉強繼續駐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