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察到兩位姐姐逐漸陰沉的麵色,雲謐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雲寶珠還在雲裏霧裏:“什麼這個海家那個海家的,你們說的到底是誰啊?”
雲瓔珞解釋道:“三姐,說起珠寶玉石誰人不知嶺北海守彥?今日來京的,正是嶺北海家。”
“什麼?”雲寶珠嗆了一口酒,四周小姐瞧了她幾眼,她連忙壓低了聲音,“據傳海守彥富可敵國,這海棠穿的也太窮酸了些,假的吧!”
“還真是什麼便宜都讓她給撿了。”雲寧憋了許久,才恨恨地吐出一句話。
雲謐自然不是撿便宜。西迎地處內陸,鹽業並不發達,海家除了珠寶玉石生意極為出名,也是西迎唯一一戶可以買賣流通私鹽的商會。當然,在販賣私鹽的同時,也是需要向朝廷繳納數額不菲的稅費的。而海家的鹽業中心,便是大昭臨海某座小城。在大昭西迎之間往來,這其中的油水可撈的不少。
海棠那一身雖看似低調,可頭上戴著的泣血翡翠是大昭名品血玉,身上暗光流瀉的衣裳的大昭特產水光錦。這些物什他人或許看不出,可大昭是雲謐的故鄉,這些她昔日便可接觸的東西自然是很快便認出來了。
很顯然,一開始,雲謐確實是抱著某種目的與海棠結交。可相處下來,這姑娘的心性家世都像極了她的往昔。十分自然的,雲謐對海棠生出了幾分好感。
主座的曾夫人感慨了幾句,大多是對諸位小姐的感激吹捧。最終,以一句“散了吧”結束了這場才藝比拚。
海棠已是迫不及待地要將她去介紹給自己的哥哥們。她初至京城,本以為自己會坐幾天冷板凳,沒想到經這麼快便有了個越看越喜歡的好友。雲謐有些無奈,她還有些私事想做,怕是得再往後推一會了。
不少人都留在了院裏,看樣子都是些有意與尚書府公子結交的。海棠樂吟吟地挽著雲謐的胳膊直接奔向門外,腳步一頓,被前方駐足不前的小姐們擋住了。
透過人群的縫隙,隱約瞧見院門口站著一位筆挺的男子,袍上盤著明顯的龍紋。越靠近,那人的五官便清晰了幾分。待雲謐直直地與他對視了幾眼,少女心裏“撲通”一聲,不是心動,卻是湧上了不詳的預感。膝蓋微微一曲,雲謐斂眸道:“拜見攝政王。”
觸及到那龍紋,茶茶也慌忙地垂下眸子。海棠又好奇又興奮,但還是沒有少了禮儀。月華稍稍錯身給他們讓出一條道來,擦肩而過之時,雲謐沒有忽略他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
心中不祥之感更甚。
曾府的花園裏植滿了臘梅,一處幽暗僻靜的亭中,三個男子正低聲交談著什麼。他們是海守彥引以為傲的三個兒子,幾年前便開始接手父親的產業。目光觸及道一道明快的身影,三個男子相視一笑,朝蹦蹦跳跳的少女招手道:“小棠,終於來了。”
海棠興奮地提著裙角小跑了幾步,一頭撞進了其中一個男子的懷裏。
“大哥,我帶了朋友過來!”海棠抬起一雙亮晶晶的眸子,指了指身後的雲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