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開在荊棘叢中的花朵,甜美而誘惑。拋卻尊嚴俯身屈膝采摘,被枝刺割的鮮血淋漓,卻甘之如飴。初次的酸軟被瘋狂所掩埋,身上淌著沉重的激情與滾燙,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囂著絕望與不甘,卻又情不自禁陷入了餮足的沉淪。
雙目猩紅,指甲掐進男人肉裏,恨意被撕心裂肺的快感所覆蓋。昏暗之中她落了淚,男人濁臭的喘氣拂過她的麵頰,帶著市井的肮髒低賤。她微微側首,唇便貼近了男子頸間。
“啊!”男人一聲痛苦的嚎叫,捂著脖子不可置信地跳了起來。
空氣中夾雜著腥臭的氣味,燭芯劈啪閃了一瞬。雲寶珠赤著身子,方才咬下的一層皮還叼在嘴裏,血液沿著下巴流向斑痕累累的軀體,有種詭異的靡麗。她一把抓起了桌上的燭台,拔了蠟燭仍在被汗水浸濕的草攤上,露出了銳利的尖釘。龐二海立刻紅了眼,他隻有一隻手,死死地捏住了雲寶珠的手腕。瘋狂的女子一聲痛苦的嘶吼,狠狠踹向男人最虛弱的地方。龐二海漲紫了臉,倚著門癱坐在了地上。
“嗬嗬。”燭火未能燃起草來,屋內陷入了漆黑。龐二海早已顧不得其他,深入骨髓的疼痛早已讓他失去了思考的力氣。女子的冷笑像是一聲沉悶的鳴鍾,他微微一僵,頸上迎來沉鈍的刺痛。
血液流失,帶著眼裏的光彩,笨重的身軀頹然傾倒於地。
她仿佛不知疲倦,一下又一下地將燭台的尖刺紮進男人的身體上,再毫不留情地拔出。門被封死,男人的血液沿著門縫不斷向外伸延,融入幹涸的土地,凝成深色的血漬,彎彎曲曲地盤桓在門前。
雲謐守在遠處的一片小山坡上。
屋內燭火熄滅的一瞬,她才冷冷地露出一絲笑意。
她不是什麼好人,前世不是,這輩子也不會是。傷害她的,妄圖毀滅她的,她一定會一個一個地去讓她們償還。
既然雲寶珠那麼想毀了她的清白,那麼自己,不求別的,以牙還牙便是了。
荒郊掠過一個暗色的身影,直奔矮小的破屋。自門內滲出的猩紅刺痛了他的眼,出於某種考量,他沒有直接劈開屋門,而是踹開了一旁的窗戶,闖了進去。
“寶珠......”他低低呼喚了一聲,明亮的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照清了女子裸·露的身體,和斑斑血跡。
雲寶珠置若罔聞,依舊固執地拿著手上的燭台,一下又一下地朝血肉模糊的男人身上捅著。燕青眼眶紅了,額前青筋暴起,他為她披上了一件外衣,女子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
“你殺了我吧。”
“不......我帶你走。”燕青抹了抹眼眶,“寶珠,咱們去一個沒有其他人能找到的地方好嗎?就我們兩個人。”
雲寶珠隻是重複著:“殺了我......”
燕青拚命搖著頭,小心翼翼地拿走了她手裏塗滿血漿的燭台,自後輕輕擁住了她:“我不會傷害你的,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