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心裏早就有了準備,雲寧還是不免為月幽的速度而驚愕。
大夫人見她仍是有些不快,便問道:“阿寧,怎麼了?是不是這幾日幽王殿下忙著大事,疏忽了你?”
雲寧楞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
老夫人笑嗬嗬的:“你得好好體貼體貼幽王殿下,況且孕期少見也好,難保年輕人不會一個衝動,傷了孩子......”
雲寧霎時臉就紅了:“外婆,您說什麼呢......”
大夫人何老夫人相視一笑,紛紛高興道:“阿寧果真是長大了啊!”
大夫人頗為感慨,極其溫柔地撫上雲寧的手:“阿寧啊,你腹中這孩子若是生下來,可就是未來的皇長子了,可千萬要爭點氣啊!若不是相府中還需要有人操持,母親都想留在你身邊了。”
雲寧自小便受母親嚴苛的教育,鮮少能有這般親近,她又欣喜又難受,輕聲說道:“母親,女兒會好好保重自己的,您放心。”
幾人又聊了不久,直到天色將晚,何老夫人與大夫人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雲寧坐在燈下,安靜地望著鏡中的自己。她的小腹尚未隆起,已經惹得眾人如此關懷。她如今是真正深刻地感受到了“母憑子貴”這四個字的分量,她的表情有些無奈,有些欣慰。
許久,她的眼底燃起了一絲欲望,又化成了無限的恐懼。
若是月幽當真成了皇上,那還有人能阻止他納雲謐為妃嗎?
雲寧不敢再想。
大昭的宣戰書在八月底傳到了月華的桌上。彼時,營中除了月華雲謐梧桐南擅,還聚集了其他六位將軍。
這六位將軍手下各分配了五萬士兵,總計三十萬大軍。據偵察兵的線報,大昭大約率領了四十萬大軍。西迎的三十萬大軍加上烏牙山天然屏障的加持,兩軍勢均力敵。
“這大昭的戰書真是越來越沒有誠意了。”月華閑閑地將那一張燙金的帖子朝地上一扔,“今天喊各位將軍前來,就是想問問各位的意見。主動出擊先發製人,還是嚴陣以待伺機而動?”
一名白髯將軍道:“大昭此次以昭皇為帥,前期勢必士氣大振。我軍不妨按兵不動,依仗烏牙山的天然屏障,磨其銳氣。烏牙山久攻不下,昭軍沮喪疲憊之際,咱們再實施反擊,一舉拿下!”
另一位中年將軍讚同道:“王老將軍說的在理,現在對壘的可是三方勢力,若是我軍深入大昭,被大昭軍和北狄侉子們夾擊,打了個措手不及,那這把截胡可就虧大了!倒不如搓其士氣。”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月華與雲謐對視一眼,最終商討結果與二人之間談論的差不了多少。
“報!”門外忽的跑來幾人,其中一人滿身血水,身上還有不少傷痕,將他架到帳前的士兵們稟告道,“殿下!斥候一小隊被昭軍發現了!僅生還一人!”
僅剩的那一人渾身淌著血水,歪歪扭扭地跪了下來,聲音極其微弱,發出的幾個音節已經組不成一句話了。眾人紛紛蹙起了眉,然而唯一生還的那位偵察兵,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一句話,便咽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