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墨,一片蒼茫的山林之間,三道身影健步如飛,快逾奔馬,然而,在此滿是枯枝落葉的地麵之上,卻是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幾人宛若深夜幽靈一般,詭異的行進。
“咕咕……”
忽然,一陣古怪的聲音在寂靜的深林中響起,當先一人腳步一頓,整個人便如同嵌入木頭的鐵釘,牢牢釘在了地麵之上,透過稀疏的月光,一雙眼睛刀子一般不斷閃出寒光,警惕的注視,其後兩人猝不及防之下,險些撞翻,連忙使了鐵板橋的功夫穩定了身形,抽出腰間利劍如臨大敵。
“撲棱棱……”
一個黑影驟然從密林中飛起,卻是一隻野鳥被三人驚起,直飛上了樹頂。
三人暗鬆一口氣,兩名手持利劍男子擦了擦汗,其中一人開口說道:“陳鏢頭,這趟鏢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就是,這鏢主藏頭露尾,若非酬勞豐厚,總鏢頭絕對不會接下這趟鏢!”
兩人一陣抱怨,為了這一趟鏢,三人已經十天十日未曾合眼,按照鏢主指定路線,兜兜轉轉行進了上千裏路程,而且,所走之路全是人跡罕見的深林沼澤,這是在“威遠鏢局”以前所有接下的走鏢之中,從未發生之事。
這三人乃是“威遠鏢局”中流砥柱的大鏢師。
“威遠鏢局”乃是中州第一鏢局,在整個大魏十州之內,也是能排入前三的鏢局,從不接受一百萬金以下的鏢,而且,走鏢成功百分之百,從未有一單生意失誤。
就在十日之前,“威遠鏢局”接下了一單奇怪的鏢,一個黑紗鬥笠之人進入鏢局,按照鏢主要求,需要護衛一個箱子送到指定地點,而且,鏢主提出一個奇怪的要求,所有路線必須按照鏢主指定。
像這種鏢主不以身份示人,而且,不知前途安危的走鏢,“威遠鏢局”一般是不會接的,不過,這次鏢主給的報酬不容拒絕,整整三千萬兩黃金,這在整個中州,幾乎再也找不出如此豪氣的鏢主了。
為此,“威遠鏢局”也是下了血本,將三名副總鏢頭之一的陳阿生派來壓這趟鏢。
陳阿生與總鏢頭本是同門的師兄弟,俱是出自劍宗門下,他已經是先天初期的實力,在中州鏢行乃是鼎鼎大名,不論是世家望族,還是綠林豪俠,都給其幾分麵子,原本身後的兩名後天後期高手已經足以應對,但這趟鏢實在太重要,鏢主又指定要他護送,陳阿生隻好親自出馬了。
好在這一路上都是平安無事,眼看再有十餘裏的路程,便會到達目的地,
“兩個小崽子,不要抱怨了,走完這趟鏢,老子帶你二人去‘儀春樓’休息個十天半月。”
陳阿生笑罵說道,兩名鏢師立刻一臉喜色。
就在這時,陳阿生忽然雙目射出一道寒光,口中暴喝一聲:“誰?”
兩名鏢師心頭一震,凝神望去,果見黑暗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人,一名身穿黑衣之人靜靜的依靠在一株樹上,雙手抱著一柄劍,冷冷看著三人,最關鍵的是此人何時出現,三人竟然都未曾發現。
陳阿生皺了皺眉,向其中一名鏢師使了個眼色。
鏢師會意,走向黑衣人,輕輕咳嗽了兩聲,開聲說道:“不知閣下是那一路的朋友,可否行個方……”
話音未落,鏢師原本嬉笑的麵容陡然一變,一柄鐵劍便是抽出,閃電般刺向黑衣人的胸口,與此同時,另一名鏢師雙手間閃爍,忽然數十枚暗器暴雨一般直射黑衣人頭、胸、四肢各處,暗器上閃著寒光,顯然催著劇毒,竟是出手毫不留情,狠辣異常。
這一切變故實在是太過於突兀,在兩名後天後期武者夾擊之下,即便是先天武者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持劍鏢師臉現猙獰,似乎已看到黑衣人恐懼欲死的目光,口中冷聲:“竟然敢截殺我‘威遠鏢局’?真是不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