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她和花解語,身體受傷,又被抹上歡喜露,被折騰的氣都快沒了,昏睡了一整夜;
第三夜,冷若冰霜的溫寒,隻出現片刻,就消失無影,讓她一個人睡了個好覺……
這第四夜,讓她有點害怕。
因為淩雪走了,沒人會來救她。
好在福大人隻是色迷迷的在房間看了她半晌,然後返身出了房間。
淩天清鬆了口氣,抱著寶劍,在床上睡得很不踏實。
如此過了幾夜,淩天清都發現,她雖然被送入不同的府上,但是很安全,沒有人碰她。
所有的官員就像是約好了一樣,非但不碰她,甚至還很禮遇。
而她,身上的傷漸漸的好了,按照她的接受能力和學習能力,對這裏也漸漸的熟悉了,日子慢慢的的風生水起。
遲暮宮在一周後,改造完畢。
院牆裏的雜草全都被除掉,宮殿裏也變的敞亮嶄新,淩天清此刻正站在書案邊,拿著鬥大的毛筆,在奮筆疾書。
“不行……不行,筆太小了,來呀,給我換個更粗的!”淩天清寫了兩個字,立刻丟掉毛筆,搖頭說道。
“小主子,這是最粗的了。”華蓋苦著臉說道。
遲暮宮被特別關照過,淩天清要什麼有什麼,想幹嘛就幹嘛,隻是不能踏出宮中一步。
她對踏出去不稀罕,因為,禦花園和王宮的詳細地圖,已經被她悄悄的在心裏畫了出來。
現在就等著找一個機會,逃出去。
“這就是最大號的了?你們天朝……我朝不是素以‘大’聞名嗎?”淩天清皺了皺小鼻子,她看這裏什麼都大一號,還以為有如椽大筆呢。
“什麼‘以大聞名’?”秀菊磨著墨,很不解。
對他們土生土長的人來說,這裏的一切都很正常呀。
“拿拖把來!”淩天清知道自己說漏嘴了,也懶得解釋,小手一揮,豪爽的說道。
“拖把……是什麼?”梅欣聽不懂。
不但梅欣聽不懂,這裏所有人都無法理解淩天清的世界。
他們眼裏,她就是個……傻子。
“笨死了,拖把都不知道是什麼!”淩天清歎了口氣,沒人理解的世界好孤單。
雨過天青。
數米長的絹布上,沾著墨水的拖把蜿蜒而過,唰唰唰的落下四個漂亮的古篆體。
淩天清的書法,拿過青少年組的一等獎。
古篆體蒼勁端正,絲毫看不出是一個十四歲少女所寫。
淩天清很開心,伸手將拖把丟到一邊,在眾人目瞪口呆中拍拍手,一周的時間,她終於將這麼陰森森的地方,改造的陽光溫暖,真是有成就啊。
尤其是晚上她還那麼忙,要去每個府上串門……
“扶好梯子,慢一點……”淩天清抬頭看著高高的門上,讓華蓋和荀全鑲好的題匾掛上去。
人家有天香宮,她這裏是天青宮。
雨過天青,多有氣勢啊!
她終有一天,也會雨過天青,離開這裏。
一抹明黃色的身影,悄然出現在遲暮宮……不,是天青宮的門口。
淩謹遇看著眼前熱鬧的場景,往日荒蕪淒涼之地,被小丫頭一天天鼓搗的明媚起來。
四個宮人都在宮殿門口忙的團團轉,居然沒人發現帝王就無聲無息的站在院門口。
淩謹遇總算見識了後宮美人口中所說的“不守立法”“荒謬怪誕”的瘋女娃形象。
這是女兒家應該有的衣著舉止嗎?
白色的中衣被剪掉一半,變成了短袖裙子,露出白嫩嫩的胳膊小腿來。
淩天清什麼首飾都沒有戴,一根布條拴在腦後,紮著最簡單的馬尾辮,抬頭指揮著華蓋和荀全左右移著宮匾。
兩個丫鬟緊張的扶著梯子,沒人發覺身後有人逼近。
因為牌匾太大了,雖然華蓋和荀全力氣不小,但抬著也很吃力,兩個丫鬟很擔心他們掉下來砸死自己。
淩天清對自己改造的“連衣裙”很滿意,素白的裏衣剪去繁瑣的裙角,涼快,而且走起路來才能腳步生風……
這個瘋瘋癲癲的少女,居然命格強硬。
得她,便能國運昌盛,江山永固。
淩謹遇無法將眼前的衣著不端行為癲狂的少女,和國之福星聯係到一起。
他是有心想保將軍府最後的兩根苗,所以讓人看著蘇筱筱別被那些老頭子折騰死了,才讓人暗中警告,不要玩的太過火。
但……竟然有人預言,蘇筱筱命格為後。
這種流言也太過火了,淩謹遇雖有心想保住蘇家之後,可不想做的這麼明顯。
他更不想一個罪臣之女和自己的江山有什麼聯係。
第一夜送去給淩雪,已很明顯的告訴那些人,蘇筱筱以後是王妃,雪侯的女人。
雪侯深得先帝寵愛,除了花解語,誰敢當麵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