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許是我們眼花,順著所指的路線,並沒有找到任何的島嶼。”淩謹遇見她驚惶小心的神情,心中又不悅起來,淡淡說道。
“你畫著的那條線,會讓路線偏差很遠,要我帶路才行。”淩天清聽他沒罵自己多嘴,也沒罵什麼女人不要朝政之類的話,大著膽子說道。
如果溫寒一定讓她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她隻能先努力的接近暴君,實在不行……她就隻能自己行動了。
沒錯,她雖然很喜歡冰棍,但,她有底線。
有些感情,即便很深很深,也不能這樣隨意的揮霍。
她因為冰棍,才回到淩謹遇的身邊當臥底,可是冰棍看起來,一點都不憐惜她,看著她受苦,也依舊冷冰冰的表情……
她的要求並不高,在自己難過的時候,痛的快撐不下去的時候,冰棍軟語安慰幾句就夠了……
但是冰棍隻是在她生病時來看她一次,朱顏丹發作之後,再沒有出現。
哪怕隻是給她變冰珠也好,至少讓她感覺,兩個人一直在一起……
“你?你不能出海。”淩謹遇聽她這樣一說,立刻說道。
淩天清絞著手指,垂下頭,暴君說不能出海就是不能出海,那就繼續讓那些官兵去送死,反正跟她沒關係。
這勞什子江山,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也不會再為外物而煩心。
“王上,若是找不到老巢,隻靠水戰,我們隻能固守景州府,無法主動出擊。”藍逸急忙說道。
他倒是希望有個人帶路,雖然水路風險甚大,但是他們會保護好娘娘。
“隻守不攻,雖然能阻止海賊上岸擾民,可靠此為生的漁民,不敢出海捕魚,景州府很少耕田,幾乎以漁業為生,這樣總不是長久辦法。”
驀然,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
淩天清的心中又是一顫,她繼續低著頭,看著地上剛剛飄落下的花瓣。
“而且,那群海賊並不會因為圍困數年而餓死,據說島嶼上,也有耕種之地,非常繁榮……若是不能直搗黃龍,一舉剿滅,隻怕僵持數年,最終還是漁民受苦。”墨陽也分析道。
“王上,如果有人可以帶路,那便好辦多了。”溫寒又說道。
淩天清腦子有些亂,溫寒和淩謹遇不同,他似乎很想讓自己帶路去剿滅海賊,為什麼淩謹遇不願意自己出海?
而溫寒想讓自己出海,會不會還有其他原因?
他會不會……乘亂把自己帶走?
如果能從暴君身邊逃走,倒也值得去海賊窩裏轉一圈……
“你們這是在逼宮?”淩謹遇冷銳的話,將正在胡思亂想的淩天清拉了回來,她微微一凜,暴君怎麼說逼宮?
“不敢,王上,臣隻是在分析軍情。”溫寒率先說道。
“王上,屬下會保護好娘娘,願立下軍令狀,若是娘娘有個閃失,屬下也不活歸。”
墨陽的意思比溫寒更為明顯,他希望淩謹遇讓王後娘娘帶路。
“屬下也願用生命保護娘娘,娘娘少了一根頭發,屬下……”
“你們都反了!”淩謹遇沉聲打斷綠影的話,太陽穴微微跳動,看來這群人被海賊打怕了,一個個居然拿著王後娘娘的命去搏。
淩天清的身體,還在遭受著朱顏丹的餘威,她就算是和以前一樣活蹦亂跳,淩謹遇也不會輕易讓她出海。
那群海賊太過狡詐,且水路極熟,越往海中,越多的恐怖生物,還有變化莫測的風暴,萬一鳳身有個三長兩短,他們擔當得起嗎?
寧上山,莫下海,這句話,可不是胡亂縐出的。
淩天清聽見暴君發怒,不自覺的往後退一步,忘了後麵就是台階,一下被絆倒,往後跌去。
“看看她的弱不禁風的傻模樣,怎能帶路?”淩謹遇看也沒看淩天清,卻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將差點跌倒的小丫頭,扯到自己的麵前。
淩天清低著頭,被他緊緊攥著的手腕,傳來灼熱感。
“我……可以帶路。”淩天清不明白淩謹遇心裏在想著什麼,她隻知道,應該順應著溫寒的話,往下說。
溫寒想讓她進虎穴,她便去進。
至於能不能出來,暫且不去想。
反正她在這個世界,本來就極難全身而退。
“你……閉嘴。”淩謹遇手上加大力氣,沉沉說道。
“娘娘母儀天下,愛民如子,千歲千歲千千歲。”淩謹遇的話剛剛落下,一群侍衛恭恭敬敬的跪下,顯然真的在“逼宮”。
淩天清搞不清王上的想法。
可這群侍衛跟著淩謹遇長大,自然知道他為什麼這一次寧願犧牲更多的人力物力,也不願讓淩天清帶路——他的心底,還是不願鳳身出任何的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