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自己也是迷迷糊糊地,”唐睿明感歎道,“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就象一顆小小的棋子一樣,別人想把我搬到哪裏,就能搬到哪裏。”
“什麼意思?怎麼突然又當起和尚來了?”林婉清笑道。
於是唐睿明把事情的經過,向她們粗略地說了一遍,林婉清聽完以後,吃驚地問道:“你什麼時候還認識這麼厲害的人了,我們怎麼都不知道?”
“那還是診所剛開業時認識的,都好久沒見麵了,”唐睿明苦笑道,“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呢!”
“那他們有沒有說這後麵的事情怎麼處理?”易曉倩忙問道,她最擔心的還是唐睿明的案子,他現在雖然出來了,但隻要不銷案,說不定以後就有麻煩。
“我問了,他一幅神神秘秘的樣子,隻說讓我別管這事了,還說等兩天就會有結果。”唐睿明歎了口氣說道。
“兩天?難道他們還有什麼大動作?”林婉清沉吟道。
“大動作?什麼意思?”唐睿明不解地問道。
“清兒是說省裏可能有較大的人事變動,”易曉倩解釋了一下,然後搖搖頭道,“但我覺得不大可能,那姓童的本省經營這麼多年,不但下麵根深蒂固,就是上麵也盤根錯節,算得上是地地道道的一方霸主了,如果沒有人從上往下擼他,根本沒有辦法化解他的勢力。”
“算了,這些也不是我們能夠猜得透的,”林婉清笑道,“反正過幾天就有結果,我們就不必為這些事費心思了。”
“但是我現在發覺權力這東西太好用了。”唐睿明感歎道。
“那還用說麼?”林婉清白了他一眼,“人們常說,男人一生應該為了兩個目標而奮鬥:江山和美人,什麼是江山?那就是至高無上,無所不能的那種權力,在現代社會,男人隻要有了權力,想要什麼沒有?錢財、地位、尊榮,當然還有數不清的美女”
“呸,”易曉倩啐了她一口道,“他現在本來就是花心大蘿卜,你還教他這些。”
“嗬嗬,說笑而已,”林婉清嘻嘻一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老公雖然越來越厲害,但根基太差,要想擠入權力的圈子,又談何容易?”
“是啊,”易曉倩深有感觸地說道,“除了亂世以外,草根階層想要憑借自己的實力爬上權力的顛峰,無異於癡人說夢啊!”
“草根?什麼意思?”唐睿明怔了一下問道。
“這是現在流行的一種說法,”易曉倩笑著解釋道,“它既指與決策者相對的平民階層,也指與主流、精英文化相對的弱勢群體,總體來說,就是那些在現實中缺少話語權,必須以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普通大眾。”
“那就是老百姓唄,還說什麼草根,搞得人稀裏糊塗的。”唐睿明嘀咕道。
“準確地說,這兩者是大有區別的,”易曉倩笑道,“因為對於一般的老百姓而言,他們是安於現狀的,但對於草根階層而言,他們承認現狀,但並不安於現狀,他們就象小草一樣,即使在最貧瘠的土壤中,也在努力紮根,以頑強的生命力與現實拚搏,這才是草根真正的含義。”
“權力是有繼承性的,這就是所謂的基於先天的不平等,”林婉清也笑著給他解釋道,“比如說,你生在一個省級幹部的家庭,那麼從你生下來的那一刻起,你已經處在權力的圈子當中,以後不管怎麼樣,你都會在圈裏發展,但如果你生在一個普通家庭”
“就象我這樣,別人想欺負就能欺負?”唐睿明接口道。
“嗬嗬,領悟得挺快的。”林婉清笑道。
“這麼說起來,攤上我這麼個沒用的老子,咱們的兒子以後也會受人欺負了?”唐睿明皺了皺眉頭,沉吟了片刻說道。
“我們可沒說你沒用,”易曉倩嬌笑道,“再說不論任何朝代,有權者總是少數,所以這沒有什麼想不通的。”
三個人正聊得來勁,這時門上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三人轉頭一看,原來是魏雅芝和戚靈回來了,林婉清望著魏雅芝笑道:“喏,這個天生就是圈子裏的,你可以問問她。”
魏雅芝不解地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呢?什麼圈子不圈子的?”
易曉倩笑著把他們剛才討論的話題給她說了一下,魏雅芝聽了她的話,沉吟片刻道:“這個怎麼說呢?生在這樣的家庭,當然是有一定的優越性的,比如說我現在雖然是一個小小的警察,但如果我打著父親的招牌,也能辦很多事。”
“看吧,這就是權力的好處。”林婉清笑道。
“但這種優越性是非常有限的,”魏雅芝搖搖頭道,“因為這些事都不能牽涉到雙方的根本利益,一旦牽涉到根本利益,要麼就是辦不了,要麼就是與別人進行利益交換,但這時對方一般開價都很高,交換下來那是得不償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