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這樣平靜的夜又有多少人不能平靜。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環境,這一夜綰清注定無眠,靜坐在陌生的房間裏,絲滑的被、琉璃的床、金漆的窗、無不彰顯著這府上主人的高貴身份,想著自己以後也許要生活在這樣地方,不免心裏惆悵起來,突然一絲異樣感覺,綰清皺了皺眉無奈的說了句“出來吧”燭光裏忽然出現了個黑影“綰清”細嫩的聲音雖刻意壓低卻還是立馬聽出是個女子的聲音,綰清看著黑衣女子苦笑道“楹兒,你怎麼來了,”
黑衣女子定定看著綰清也不回答隻是問“決定了?”
綰清移開眼看向搖擺不定的燭光“嗯”
“隻有這個辦法嗎,嫁給他,拿你自己的終身來換一時安定值得嗎?”
綰清不語,是啊,值得嗎,自己都不知道,但是讓自己進宮她是千般不願,更何況大皇子已有正妃,雖然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可是她林綰清要的是世上一份全心全意的感情,寧願不愛也不願要那被分割的愛情,隻是如今不進宮的唯一辦法就是左相向皇上請旨求娶林家女,大皇子和蘇慕言,她選擇了後者,至少不用麵臨宮中的爾虞我詐。
黑衣女子看著眼前不語的女子,從小就是如此,倔強的讓人心疼,記得二人初始見麵綰清還是九歲孩童,綰清剛被師傅帶回來,自己看著瓷娃娃般的綰清一臉的不屑,小小的她用軟綿綿的小手來牽自己,卻被自己一手拍掉,那是的小綰清眼裏沒有驚恐沒有生氣,而是揚起了嘴巴一臉溫暖的笑倔強的又伸出了小手牽起自己,天真的笑容是她一輩子也忘不了的,自己卻推倒她轉身跑掉了,那時的自己對這個漂亮瓷娃娃充滿敵意,之後師傅告訴她那個笑容明媚的女孩前天親眼看著自己的娘親在自己麵前生命一點點的流逝卻無能為力。那麼小的年紀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壓抑住悲傷笑到一臉春風,自己從那時候起就下決心好好保護這個讓人心疼的女孩。
被喚作楹兒的女子立了許久終於長長歎了口氣“唉~我知道了,不過我要留下來照顧你。”
綰清聽言一臉驚訝剛準備說話黑衣女子便說“我和素素長像相似,我拌做她,留在你身邊。”說完身影一閃便已不見人影了,綰清無奈:這丫頭,還是喜歡一意孤行呢!
房外的樹影裏一聲音響起:“主子,追嗎?”蘇慕言俊美的容顏隱在黑暗裏,搖了搖頭無聲的離開了別院。
綰清一夜無眠,隨著天慢慢變白,心裏的不安越加濃重。
走廊上響起腳步聲,老管家的聲音響起“林小姐,打擾了”綰清打開了門“王管家,”老管家行了禮說道“相爺一早便去了宮中,吩咐老奴告訴小姐一切有王爺萬事勿念,請小姐安心,相爺讓小姐先在府上稍候,相爺回來後送小姐回去,林府那邊裏相爺以派人去通知了。”
“嗯,知道了,謝謝王管家了”綰清謝過管家。
臨近晌午,終於蘇慕言回來了。聽聞蘇慕言回來的消息,綰清思考了片刻還是起身到門口去迎他,蘇慕言遠遠的便從馬車裏看到了金漆朱門下等候的白色身影,一瞬間綰清看著從馬車上下來的翩翩男子心裏逐漸平靜下來,蘇慕言懷著濃濃的笑意走近綰清身旁,低下頭盯著綰清的臉用隻有二人聽的到得聲音調侃道“夫人這是來迎接為夫的嗎?”清香的氣息一瞬間擾亂了綰清的心,綰清有些不自然的別過頭,蘇慕言看了一眼林綰清,開懷的笑著向府裏走去,聽著爽朗的笑綰清自知自己被戲,心裏卻安心下來,蘇相——她未來的夫君,她相信他。
與蘇慕言用過午膳,蘇慕言備車送綰清回林府,一路上蘇慕言一臉愜意的靠著馬車閉目養神,唇角依舊是那淺淺的笑,綰清開始仔細打量這個將成為自己夫君的人,長長的睫毛遮蓋了那雙霍亂人心的桃花眼,馬車外的陽光照進來撒在上麵,睫毛染上了一層金黃,本就光滑的臉頰更顯得細膩,鼻子高挺,薄薄的唇帶著笑意微微上揚,淡藍色的袍子反映出的陽光竟有些耀眼,腰間依舊是那塊精美的玉,也許是陽光的原因,眼前的他與昨夜相比多了些溫暖他懶懶的靠在車壁上,突然美目睜開隻盯綰清的眼薄唇輕啟“姑娘,你是迷上我了麼?雖然我們以後關係會很不一般,不過你這樣盯著為夫看是不是不太好啊”綰清一怔,笑著移開了目光,蘇慕言也不計較突然拿出一個玉佩“嗬嗬~~這個給你。”綰清疑惑的接過玉佩,是個同心結狀的翠玉,隻見手掌大的翠綠的玉佩泛著圈圈白光,中間是大大的流金鑲嵌的“蘇”字,做工異常精致絲毫不遜於蘇慕言身上佩戴的那枚印有樂字的白玉,綰清疑惑的看著蘇慕言,蘇慕言卻隻是笑笑,什麼也沒說,喚綰清坐到他身邊,綰清不解卻還是移動著坐到了蘇慕言左側,隻見蘇慕言收起笑容拿起玉佩小心翼翼的係到綰清的腰帶上,蘇慕言低垂的頭認真的表情,如此近距離綩清別過臉不再看眼前的人,“好好保管”綰清雖不明白但看蘇慕言小心的舉止已知此物對他很重要,隻是重要之物為何不自己收好而要贈與她呢,綰清詢問的眼光看向蘇慕言“信物”蘇慕言解釋道,“禮尚往來,你是不是也得贈為夫一個信物”蘇慕言不在意指著綰清腰上的玉笛溫柔的說。綰清看了看玉笛,明白他所指,笑著搖了搖頭,“待小女仔細挑選,到時送到侯府給相爺吧。”蘇慕言笑著應“嗯”,再次靠上車壁閉上眼開始睡覺。二人一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