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席回去的路上,梁美人也發現她不對勁了。
“謝妹妹?”
謝寧回過神來,她將手背貼在臉上,感覺這樣有點涼絲絲的,可以舒服一點。
“我可能有點喝多了。”
梁美人想了想剛才在席上謝寧喝了多少。她和謝寧的位子一直靠的很近。剛才一人一席,每人麵前都是一個海棠百花的小酒壺,壺裏是溫過的醉晚春酒。謝寧除了和其他人共飲的幾杯,沒看見她再動那個壺。
這才喝了幾杯?有二兩酒沒有?肯定沒有。
這酒量也太淺了。
梁美人問:“是不是今天這酒太烈了?”
“我以前沒怎麼喝過酒。”謝寧也有點不好意思:“在家的時候不喝,進了宮也沒什麼機會喝。這是頭一回敞開了,一下子喝了好幾杯。”
“醉晚春確實不算烈酒,宮宴上常備這個,人人都能喝幾杯。”梁美人勸她:“你平時可以練練,人家都說這酒量是練出來的,先少喝點,每次喝那麼一杯,兩杯的,時間長了慢慢酒量就會上來了。一點兒不會喝可不行,一喝就醉那就更不行了。”
謝寧不好意思的衝她笑笑。
兩人乘著軟轎一前一後的回去,先到的望雲閣,梁美人還邀她進去喝茶,謝寧推辭了。這次真是客套,而是她覺得自己的腦袋被轎子這麼一顛再一搖,原本還殘存的幾分清明也都被晃沒了。她還是趕緊回縈香閣比較好,再不回去,她都不知道自己會被酒意驅使幹出什麼事來。
梁美人也沒有強留,隻說:“我那裏倒有解酒的葛花,回頭我讓人給你送點兒去,那宮人給你煎了水服。”
謝寧含糊的道了一聲謝。
她把鬥篷的風帽拉起來,蜷著腿,快把自己縮成一個球了。轎子到了縈香閣門口,青荷一見她這模樣就有些慌了:“主子這是怎麼了?”
謝寧醉眼惺忪,口舌不清的說:“沒事,就是酒……”
青荷和青梅兩個上前來扶她下了轎進門。
謝寧一頭紮到床上就不想動了。
青荷快步過來輕聲問:“主子頭疼嗎?暈不暈?奴婢去倒杯蜂蜜茶吧?”
說話功夫外頭有人來,是梁美人打發了宮女送了葛花來。
青荷謝了又謝,收下東西打發人走了,一轉頭就把那包葛花扔一邊去。
旁人送的東西她可不會給主子用,這可是入口的東西,不謹慎怎麼能行。
她招了一下手,胡猴趕緊湊了過來:“青荷姐姐有什麼吩咐?”
青荷打量他一眼,這人從頭到腳都比一般人瘦,簡直象放在門縫裏擠過又拿出來的一樣。
“你去膳房一趟,跟黃公公說,熬點綠豆湯來。”
胡猴利索的答應了一聲。
青荷看他去了,轉身進了屋。
謝寧大概是覺得領子勒的有些緊,自己扯的有些淩亂鬆散。發髻也揉搓的變了形。
青荷趕緊過去替她整理,把頭上的首飾摘了,再把她外麵的衣裳褪下,又抱過一床薄夾被替她蓋上。
主子這是喝了多少酒?剛才看她不但臉,就連脖子都紅了,就象搽多了胭脂一樣。
青梅端了蜂蜜水進來,青荷接來,哄著謝寧抬起頭喝了兩口。
青梅有點著急:“主子怎麼喝醉了?要是回頭傳旨要去伴駕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