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被言遇誠語氣裏的緊繃與冷漠嚇住，認識那麼久，她還從來沒在言遇誠身上見過這種情緒。
就好像是被夢魘纏身之後的條件反射。
是有誰以前也這樣對言遇誠說過嗎？
程沐默了默沒說話，良久，她才聽到言遇誠說，“沐沐，對不起。今天本來，應該是開心的時候。”
程沐抬起頭，平常嬉笑怒罵的眸子現在卻帶上了清冷的洞察，“那你不告訴我嗎？”
言遇誠一愣，“告訴你什麼？”
程沐冷笑，她看了言遇誠一眼，似乎在嘲笑言遇誠的假裝，“誰在我之前這樣挑釁過你？誰是你心裏那個不能挑釁的存在？”
言遇誠動了動嘴唇，卻什麼都沒說，這時湖麵上突然冒出幾聲尖響，“嘩”的一聲，從湖邊好幾個方向，冒出一道道五顏六色的光芒，升到空中在綻成五光十色的煙花。
整個天幕都被映亮，一朵一朵的煙花在空中盛放、交彙又落下，此起彼伏持續了快十分鍾。
將這片湖泊映照的仿佛白日。
言遇誠的手機亮了一下。程沐了然，這個偏僻的湖邊，哪裏有人放什麼煙花，今天又不是過年，自然是言遇誠安排的。
可是這樣一個本來該充滿曖昧與浪漫的時刻，卻因為二人之間沉默的氛圍而變得僵硬詭異。
程沐看著這漫天的煙花，終於低下頭，“言總，今天我很開心，謝謝你。”
開心？
開心會是這樣低沉而蒼白的語氣嗎！
言遇誠簡直想將程沐的心剖開來看看，看看裏麵究竟裝的是什麼，看看這個女人的心究竟是什麼顏色！
他已經這樣捧上了自己的全部，可是這個女人在想些什麼？
難道誰還能比過她嗎？
程沐看著言遇誠被氣得鐵青的臉，心中竟然是詭異的輕鬆。
終於能夠放棄他了吧？
明明言遇誠心中還有其他人不是嗎，那這樣的話為什麼要來招惹她呢，還好她陷得還不算深，大概還能活下去。
但是悅華就待不下去了吧？自己又能夠去哪裏呢，有了唐夫人這塊金字招牌，自己應該有很多公司想要的吧，可能養活自己也不算太大問題。
程沐自己天空海闊的瞎想一陣，直到聽到言遇誠有些僵硬的聲音，“我送你回去。”
程沐在心裏“哦”了一聲，你看程沐，果然有那個人。
還好你不算太傻，沒把整個自己都押上去，否則，輸的多慘啊。
什麼時候言遇誠會不解釋一句話，直接默認了呢？
兩個各懷心思的人一路無話，本來就是半夜，言遇誠開車快的讓程沐忍不住眯上了眼睛。
言遇誠別不是想拉著我殉情吧？程沐在心裏想著。
隨即程沐就發現自己居然還有開玩笑的精力，想來也不是特別嚴重。
言遇誠看了眼程沐蒼白的臉，深呼吸一口，還是踩了刹車，將車速降下來。
程沐下車之前朝言遇誠看了一眼，“謝謝言總。”
言遇誠看著程沐關上車門的樣子第一次感覺到惶恐，“程沐！”
程沐聞言頓了頓，看向言遇誠，言遇誠語氣艱澀，“不是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