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野在掛了電話以後,臉色並沒有像他在電話裏的語氣那樣表現得那麼雲淡風輕。蘇歡感覺的沒有錯,顏野確實是一直在努力克製著自己的脾氣,才能對傅司暮那麼過分的話語,做出至少聽上去是鎮定自如的回應。
顏野把自己放倒在床上,把枕頭拍得鬆鬆的,被子也是剛曬過的帶著一股陽光的味道,燈也關掉了,整個房間裏被黑暗圍繞著。
顏野在這麼昏暗的房間裏,還多此一舉地戴上了眼罩。明明房子裏除了顏野以外沒有任何一個人,安靜的連掉根針的動靜都會清晰可聞,顏野還是翻出了耳塞,煞有介事地塞進了耳朵。
顏野已經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入睡環境營造的相當的舒適了。當顏野陷進又軟又大、能把自己整個腦袋都包裹進去的枕頭裏的時候,他滿心期待的閉上了眼睛,在床上躺著一動不動。但過了沒一會兒,顏野還是焦躁的坐起了身,順便同樣焦躁地扯掉了自己的眼罩。還取出了耳塞。
盡管顏野已經做了自己所有的努力,但顏野還是得承認,他失眠了,不管搞不搞這些看起來煞有介事的東西,都沒什麼幫助,收效甚微。他還是睡不著。
顏野坐起來之後,心裏清楚這個夜晚,注定會變得漫長,所以他幹脆打開了燈。顏野心裏也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睡不著,他想到蘇歡之前,在麵對自己不斷地靠近時,蘇歡再三的退避,顏野現在才明白原因是為什麼。
“所以那次拒絕我不一起去吃晚飯,也是因為她那個十分容易吃醋的老公吧,根本就不是什麼叔叔住院了。阿姨的車也應該就是蘇歡老公的車吧,哎,真的是”顏野悶悶地想,虧自己之前還傻傻地連這種理由都相信了,還著急地追問夏秋秋,生怕是蘇歡碰上了什麼麻煩,隻是不好意思開口告訴自己。
顏野一想到蘇歡已經結婚了,當初那個和自己天真地玩鬧在一起的,那個活潑開朗,又單純善良的小女孩,已經成為了別人的妻子,依靠在別人的懷抱裏,心裏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窒息一樣的疼痛。
顏野不想去仔細思考這種心痛的感覺,也不想去分析產生的原因。他想著蘇歡已經結婚的這個事實,想讓自己接受的更多,但他突然又覺得有些奇怪。
既然蘇歡已經結婚了,而且從那個蘇歡老公,在電話頗具占有欲的發言中,以及對自己毫不客氣的威脅,還有根本就不掩飾敵意的語氣中,按道理說,她老公應該,也是很愛她的。
但是為什麼蘇歡一開始不直接跟自己說她結婚了呢,難道這件事對蘇歡來說,是什麼不光彩的事情,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嗎?而且蘇歡也不是沒有機會說。在自己撞見她老公的車來接她的時候,蘇歡就可以直接介紹說,是她的老公來接她,她已經結婚了啊。
而且就算那個時候沒有,在拒絕自己晚飯的邀請的時候,蘇歡也可以直接說出來啊。特別是在自己去詢問夏秋秋的時候,夏秋秋也在幫著蘇歡掩蓋這件事情,夏秋秋和蘇歡關係那麼好,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所以主動替蘇歡打掩護?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甚至在劇組的傳言愈演愈烈的時候,蘇歡本可以直接說自己結婚了,這樣那些緋聞也就不攻自破了。但是蘇歡還是選擇了保持沉默,寧願選擇默默忍受這些議論,哪怕這樣帶來的後果是一個人暗地裏獨自委屈。
顏野真的不明白了,既然蘇歡的老公好像也是很愛她的樣子,那為什麼蘇歡還要這樣費盡心思的隱藏這個事實,不幹脆直接告訴所有人,這樣還能省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
顏野越想越覺得疑惑,越想越覺得不解,越想越覺得整件事請有些奇怪。他又躺到了床上,翻來覆去的,腦子裏都還是蘇歡的這件事。顏野承諾過,如果蘇歡有什麼委屈和麻煩,他一定會第一個站出來,那這一次,是蘇歡真的碰到了她自己難以開口的大麻煩嘛?
顏野一夜未眠。
但是傅司暮倒是睡得蠻好的。傅司暮一睜眼,看到蘇歡滿身愛痕地睡在身旁,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上星星點點分布著的,都是自己昨晚情緒激動的證據,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紅腫著的印記,都在無聲地控訴著,傅司暮昨天晚上的暴行。
傅司暮輕輕掀開被子,檢查了一下蘇歡的情況,蘇歡無意識地咕噥了一聲,傅司暮又趕緊把被子蓋到了蘇歡身上。蘇歡被子裏的身體也並未幸免,看上去的慘狀,跟被子外麵的肌膚,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