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瑾屈膝還了一禮,抬腳繼續向前走著,沒多理會。
“程姑娘請稍等,有幾句話不知……”
“不知公子是……”程言瑾停下步子,眼前的人雖然陌生,卻並沒有惡感,至少他保持了一個謹和有禮的態度和守禮的距離。
“在下姓宋,家父是督察院副督禦史,特在此等候姑娘,是有幾句話轉告。”宋公子看了一眼程言瑾,繼續說道:“兩家長輩安排在下的表兄在此等候姑娘,兩邊相看,可表兄已有心儀之人,不能來見姑娘。表兄不忍姑娘枯等,請托了在下特來轉告一聲。表兄說並不是姑娘不好,也不是因為放生池的事兒,實在是,實在是……”
撲哧!看著眼前因為她沉了臉便拘謹的語不成句的宋公子,程言瑾撲哧一聲笑將出來。
“公子多慮了。”程言瑾唇角微彎,“公子被逼來說項,而我則隻是來為祖母祈福,僅此而已。”
程言瑾再次屈了屈膝,帶著晴蘭走了。
身後宋公子衝著她的背影再次揖了一禮,感謝她的大度識禮不為難。
走遠了之後,晴蘭湊近低聲道:“姑娘,那宋公子的表兄……”
程言瑾抿了抿唇,“綠荷去探聽了。”
晴蘭點頭,倏地又心神一凜的說道:“放生池的事兒……”
“無妨!”程言瑾抿了抿唇,“不過就是婚事艱難,嫁不了就不嫁唄。”
晴蘭擰著眉點頭頷,她是怕回府後姑娘會受到責難。這京中勳貴人家,但凡出了這等事兒,不是盡快擇期嫁人,就是稱病不出,要麼送進了莊子,要麼送進了家祠常年禮佛。夫人常年臥病,雖說有老太君護著姑娘,可萬一三太太和二太太……
“姑娘,回去後,若是景家……”晴蘭是想說如果景家過府求娶,姑娘就應了唄,總好過被送進莊子或關進家廟,可她後麵的話在程言瑾的目光下縮了回去。
“晴蘭,你記著一點兒,你家姑娘就是死,也不入景家。”
晴蘭雙唇嚅了嚅,沒再說話。
是啊,姑娘縱是做正妻,有那麼一位青梅竹馬的心頭痣在,又哪裏能得了好,不怪姑娘絕決。
主仆二人正走著,綠荷匆匆趕了來,將她探到的事兒低聲說了,臉上很是憂急,“姑娘,現下該怎麼辦?”
程言瑾眉梢一挑,還好她覺得劉氏行事有些反常,安排了綠荷去盯人。否則還不知道,她竟讓婆子引了宋公子的表兄在那裏堵她。她可真是……
想著還有一個婆子不知去向,程言瑾眼皮子直跳,直覺不會安生。也不是所有世家公子都會像宋公子那樣謙謙君子。
“綠荷,你去尋二哥,就說,我突然有些不適,待給祖母奉完佛燈,就先回去了。”程言瑾交待完綠荷,繼續帶著晴蘭前行。
綠荷應一聲,轉身走了。
程言瑾帶著晴蘭七拐八繞,走得快也用了一刻多鍾才算是到了中間的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