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荷還在掰著手指頭數,程言瑾已經一臉疲累的合上了眼,“你家姑娘都備妥了,讓我睡會兒……”
唔……這些日子,姑娘真是累壞了,上山下田的都親力親為,這要是晴蘭跟了來,準得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還好是她跟著來。
一路上的疾駛疾行,程言瑾一行人終於趕在九月的最後一天抵達京城,卻是沒趕上城門。
程言瑾垮了臉,緊趕慢趕還是沒能趕上,這都到了家門口,卻生生進不了城。
“程姑娘,離此不遠有個院子,可落腳。”衛臨見程言瑾麵露猶疑,揭破了院子的歸屬,“那是爺的私產。”
這院子日常都有人打掃,有一個管家,一個廚娘,兩個灑掃。蕭翌不常住,隻偶爾錯過了城門時會前往落腳。
能吃上熱乎乎的飯,泡一個舒服的熱水澡,總好過睡在馬車裏啃幹糧,程言瑾點了頭。
院子雖然不大,卻很是齊整,分了前後院,是個一進挺闊的院子。宅門邊上建有一排倒座房,住著管家等人。轉過影壁,便是垂花門,後麵是一個齊整的院落,正屋三間,帶兩個跨院,東西建有廂房。
“沒有客房?”程言瑾看著後院的布局問了一句。
衛臨搖頭,沒有!
但是廂房可以住人。
程言瑾和綠荷住進了東廂房。
連日趕路,很是乏累,程言瑾主仆二人洗漱完用了飯,便歇下了。
一個時辰後,門房起了響動。
“衛臨?你怎麼在這裏?”剛有響動,衛臨便醒了。
“爺?受傷還是毒發?”衛臨看著衛風攬扶著蕭翌走來,趕緊上前搭了一把手。
“都有。”衛臨沒再多問,與衛風兩人一左一右扶著蕭翌進了院子。
黑漆漆的正屋亮了燈,三間房都亮起了燈,院子裏的人都無聲的忙碌著。
廚娘在灶間燒熱水,管家拎了一個小藥箱匆匆進了院子,兩個灑掃的小廝則守了門。
屋裏衛臨扶著蕭翌,衛風小心的除了他的外裳。
看著橫亙在胸前的那一道深長的刀傷,衛臨臉色一沉。
“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誰幹的?”
“還能是誰。”衛風冷著的臉越發冷沉了幾分。
“糟了,爺的藥。”衛風翻遍了周身才發現,了緣大師給爺常備的藥沒了,一定是剛才打鬥時掉了。
看著唇色越來越紫青的蕭翌,衛風看了一眼衛臨,說道:“了緣大師要半月後才能回來,怎麼辦?”
硬抗,也不是不行,可現在蕭翌身上有這麼重的傷,萬一抗不過去……
兩人越想越怕,誰都不敢想這後果。
管家也在一邊急得直跺腳,“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老爺把小主子交給咱們……”
“程姑娘!”看到藥箱裏的針包,衛臨臉上迸出一抹喜色。
“程姑娘歇在東廂。”
衛臨說完抬腳便往外走,他記得大興寺那次,了緣大師沒在,程姑娘用銀針給爺驅了毒。
“程姑娘。”衛臨站在廂房外麵,急切的敲著屋門。
片刻後,裏麵亮了燈,綠荷披著衣服開了門。
“怎麼了?又要走?”綠荷手掩在嘴上打了個哈欠,“稍等下,我進去通知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