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這兩個字明晃晃的戳著程家所有人的脊骨，偏生這話還出自程湘沅的口！
啪嚓！五老爺沉著臉摔了酒杯！他的兒子，自會說話便會讀詩，自會走路便會舞劍，文韜武略常人難及，不是傻子！
藍家可以來退婚，卻不該如此說話，尤其那話不該自程湘沅的嘴裏說出來。
“程湘沅，這婚約當初怎麼來的，你比誰都清楚。”五老爺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瞪著程湘沅，若非是他的妹妹，他怕是早就……
“那又如何？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程湘沅白一眼五老爺，“當初程家一門四將，滿門榮輝。而如今，程家已如無暉落日，我藍家卻正正崛起，縱是修哥兒仍才智驚人，這樁婚約也已是不相匹配，何況他還傻了。”
誅心啊！程湘沅當真是字字句句都如同拿刀捅程家人的心肺！
“好，好，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五老爺滿臉失望的看向洛氏，“阿洛，明日去將修哥兒的婚書拿回來。藍家這親家，咱程家不敢高攀！”
哼！程湘沅冷哼一聲，給了五老爺和洛氏一個算你們識相的眼神。
“程湘沅，你當真要退婚？”老太君滿目凜然，既心疼自己的孫兒，也心痛程湘沅的忘恩負義沒良心。
“自然當真。”
“不後悔？”老太君再問。
“一個傻子，有什麼好後悔。”程湘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母親真能說笑，您女兒我又不傻。”
老太君氣得雙唇顫抖，眼底的怒意壓都壓不住，程湘沅卻完全沒有看見，繼續說道：
“兩家退婚，說起來最可憐的就是我家婉兒，一個退過婚的姑娘哪裏還有好人家肯要。聽說皇家大選，既是為了充實後宮，也是為了給諸皇子儲妃，還得求母親替婉兒牽個線，讓她能順利入選，怎麼說她也喚您一聲外祖母，您可不能不管啊。”
轟！
程湘沅話剛說完，所有人都瞪了眼，這可真是好大的臉啊！退了程家的親事，一口一個傻子的戳人心，還要讓程家負責為她的女兒找下家？天底下都沒有這個理兒。
“藍大太太怕是搞錯了吧，可不是我們程家要退的婚。”劉氏冷冷瞪著程湘沅，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你藍家自己要退婚，憑什麼還要讓程家包賠損失。
“二嫂這是怎麼說話的？婉兒難道不喚你一聲舅母？你就是這麼做人舅母的？”程湘沅看向二老爺，“二哥，你真該好好管管，進咱們程家都多少年了，還是這麼的上不了台麵。”
你……
“閉嘴，惟恐天下不亂！”劉氏剛要反唇相譏，被二老爺一聲冷嗬截了話，臉色鐵青鐵青。
劉氏初嫁進程家那會兒，沒少受程湘沅的羞辱刁難，二老爺不但不為她說話，反而每次都罵她。那個時候，程湘沅是所有人手心裏護著的寶，她能懂二老爺的隱忍。
可現在，她理解不了，也不想理解。
“老爺，妾身可有說錯過什麼？難道不是藍大太太退婚，還出言羞辱程家，妾身維護程家也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