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們這點兒能耐，也敢跟我們將軍叫囂？不知死活！”梅香冷睇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四人，麵無表情的走回程言瑾身後，站立。
靜，死寂一般的安靜。所有人半張著嘴巴，半晌都沒合上。
“梅香下手有分寸，趙千戶這是要賴在地上裝死？”程言瑾話剛出，那四名千戶，對視一眼，全都躬身肅立，單膝跪地。
“末將等來遲，請將軍責罰。”
嗯！程言瑾點了下頭，“韃靼兵臨城下，我就不重罰了。如今營中隻有兩千兵力，用不上那麼多的千戶，你們四人暫降為百戶聽用，分守四處城門，若在此戰中立下功勳，再恢複千戶一職。
你們可服？”
四人心裏泛苦，在軍中打拚多年，身上大小傷疤無數，才升到了千戶。如今嗖一下降成了百戶，誰心裏都不舒服，可也隻能認。
“末將等，多謝將軍。”
程言瑾起身，眸光在眾人臉上逡巡了一遍，然後說道：
“傳我將令，關閉四處城門，嚴加防範，晝夜輪換不得輕忽。除探兵外，任何人不得出城，違令者，殺！”
違令者，殺！
短短四個字，清晰而有力，冷然而凝肅，聲音輕柔中透著濃鬱的殺伐之氣。
“胡千戶，吳千戶，孫千戶，命你們三人各領五百兵士練習兵陣。著重練習以少對多，可持久戰的兵陣。
趙千戶領剩餘兵士上北城樓。”
“末將等，領命！”
所有人都各司其職的退了出去，程言瑾則擰著眉一直看輿圖，越看眉頭擰得越緊。
離黑裕關最近的是霧靈山駐軍，可朵顏在霧靈山外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進犯，輕動不得。
再就是古北口，白馬關外韃靼作亂，古北口也得小心防範，若分兵來援，萬一韃靼分兵突襲古北口，古北口危矣。
古北口一亂，黑裕關也會被波及，局勢真的很不利啊。
韃靼，朵顏，他們這是約好了嗎？
“傳令，派出探兵，不管用什麼法子，摸清韃靼的人數與領兵之人的脾性；密切關注古井嶺的情形；探查霧靈山外朵顏的動向，隨時注意白馬關的戰況。還有古北口，也去查一下什麼情形。
走，我們一起去城樓。”
話音落地的同時，程言瑾已走出了議事廳。雲暮怔了一怔，快步跟了上去。
“將軍，城樓危險，韃靼人善騎射，他們中有人能將箭準確的射中城樓上的人。”雲暮邊走邊擔心的說著。
“有梅香。”程言瑾說道。
梅香麵無表情的看著雲暮點了下頭，雲暮瞬間有點兒懵，他剛才說了什麼，是問城樓上的風大嗎？一定是這樣的。
真是不知道該說這兩位是無知無畏，還是該說她們藝高人膽兒大。
“將軍。”
“將軍。”
一路走來，一位位的兵士朗聲問禮，前音接後音，幾乎連成了片。
熱烈，振奮。
這是這些年輕兵士們讓程言瑾感覺到的最明顯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