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安安大出血,顧晉生抽了過量的血,護士都要停手了,可是顧晉生盡管嘴唇失去血色了還是按住了針頭。
“再抽一點!”
護士急忙勸道:“先生!你不能這樣!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采血室的門口,肖餘無力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她捂著臉,心裏亂成了一片。
知道安安出車禍的時候,她恨不得和顧晉生同歸於盡。
可現在她看到顧晉生為了救安安不惜一切,甚至連他的身體都不管不顧了,肖餘又狠不下心了。
宋景城輕輕拍了拍肖餘的背,勸道:“這是他顧晉生的責任。”
肖餘重重地點了點頭,可是思緒還是亂成一團。
她沒有想到安安的身世是在這種情況下被揭開的。
這時候顧晉生按著手臂走出了采血室,兩個護士急匆匆地拿著血袋衝向了急救室。
看到肖餘捂著頭坐在長椅上,顧晉生停住了腳步。
宋景城冷冷地走到顧晉生麵前,但他最後還是沒說話,繞過顧晉生走到了走廊的另一頭。
顧晉生臉色蒼白地坐在了肖餘身邊,“安安會沒事的,就是讓我用命去換”
肖餘突然抬起頭,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冷聲吼他道:“顧晉生!你胡說八道什麼?!誰要你拿命去換!”
吼完她覺得自己這麼激動根本不像是正常對這個男人該有的態度,她偏過頭,咬牙道:“難道你真的想要安安沒爸爸?”
顧晉生心裏一動,顫聲道:“小餘你終於肯原諒我了?”
肖餘心裏莫名地一緊,然後她咬著唇站起,然後重重看了眼顧晉生,“沒有!”
說完她就疾步走向了急救室。
坐在原地的顧晉生眼底泛起失落,但心裏是有希望的光亮,他現在知道了,安安是他的兒子,他不會也沒理由讓肖餘和安安流落在外。
不管是一個月、三個月、一年半載還是幾十年,他都追定肖餘了!
這時候站在吸煙隔離區的宋景城猛地吸完最後一口煙,然後他走到了顧晉生的麵前。
顧晉生看向宋景城的目光沉鬱下來,“你早就知道了。”
宋景城一雙桃花眼晦暗不明,他垂著眼簾坐在顧晉生身邊。
過了一會兒,他淡淡開口道:“三年前我決定帶走她的時候,曾經有機會拿掉這個孩子,可是看著肖餘整個人都像是沒了靈魂,隻有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眼底才有光。”
顧晉生握緊了拳,他恨自己三年前的時候讓肖餘有被傷害的機會,他恨自己那時候不懂得珍惜,他更狠自己瞎了眼!
他欠肖餘的太多
宋景城偏過頭,“就算安安不是我的孩子,但我對他視如己出,我曾經想過在國外帶著他們母子倆平平淡淡地過下去。”
顧晉生的拳頭捏得更緊了,可他連一句駁斥的話都沒有資格說出來,宋景城起碼在三年前救了肖餘和安安的命,而他呢?他在那個時候做了什麼?
即使他知道自己誤會了肖餘,即使他想要保護肖餘,可他最後卻把肖餘害成了什麼模樣?
顧晉生一拳砸在了牆上。
宋景城繼續說道:“或許,他們確實不該回來”
鋪天蓋地的痛苦席卷而來,顧晉生按著額頭緩了很久很久。
他們確實不該回來
宋景城的這句話讓他有一種強烈的無能為力的感覺,是他沒有能夠保護好他們母子倆。
等到他再次抬頭的時候宋景城的身影已經消失了,顧晉生也強忍著不適站了起來嗎,緩了口氣後他就疾步走向了急救室。
急救室的門口,宋景城正在努力平緩肖餘的焦慮和不安,他輕扶著肖餘,緩聲道:“沒事的,會沒事的,你這樣隻會把你自己的身體也拖垮。”
站在不遠處的顧晉生卻沒有勇氣走過去,這一切是他的疏忽才造成的,是他差點害死了安安。
手術做了多久,肖餘就在門口等了多久,宋景城和顧晉生始終都在陪著,隻是顧晉生站在走廊的另一邊。
沈逸明趕過來的時候氣喘籲籲,看著走廊裏奇怪的氣氛,沈逸明沒反應過來有什麼問題,他隻是急切地喊道:“安安怎麼樣了?!”
肖餘聽到沈逸明的聲音,她回過頭搖搖頭,“目前還不確定。”
這時候手術室的門突然開了,一個醫生走了出來,“誰是車禍病患的家屬?”
“我!”
“我!”
顧晉生和肖餘同時站了出來還同時答應了,旁邊不明白事情經過的沈逸明愣了一下。
什麼時候他二哥也成了安安的家屬了?
醫生看到顧晉生手臂上還有采血的痕跡,於是直接和顧晉生說道:“孩子爸爸吧,血輸的及時,孩子已經緩過來了,還有幾處輕微骨折,傷口都處理好了,現在正在進行腦震蕩和內部腎髒的檢查,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