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全都被打開,似乎這樣仍然是不夠,長指輕點方向盤上的一個按鈕,車頂徐徐的敞開。
他仰頭靠在車後座上,伸開雙臂想讓這山風把他冷卻個徹底。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老張這裏他隔個三五天才會去一趟,每天除了上班下班就是泡酒吧。
因為顧依依的失蹤,南家整個籠罩在低氣壓中,南傾塵怕南老爺子思慮過重,暫時的搬回了南家老宅。
全家人包括南峰在內每天都是愁眉苦臉,唯有南淳傑每天雷打不動的去酒吧喝酒作樂,仿佛南家的事情與他毫無關係,在持續了半個月之後,他的這種行為終是引起了老爺子的不滿。
他記得那一天早上,老爺子刻意把他從西苑叫到了主宅,虎著一張臉問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來著,他好像說了一句:“我隻是不想看到那個殺人凶手而已!”
就是這句話為他換回了一個巴掌,而那個巴掌是從小到大連一句重話都不舍得說他的南峰打的,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全都明白了,父親的心已經完全偏離他了。
“嗬嗬嗬....哈哈哈哈!”冷笑聲伴隨著呼嘯而過的夜風被帶向遠方。
他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可以開始了!”
淩晨兩點,南淳傑才帶著一身酒氣回到了西苑,一進門,便發現客廳內燈火一片通明。
他搖搖晃晃的走進客廳,看到南峰麵色深沉的正襟危坐在沙發上。
“爸,你怎麼來了?這麼晚了還不睡啊!”他腳步不穩的走了過去,沒留神被絆了一下,一個趔趄撲倒在沙發上。
南峰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指著他:“阿傑,你看看你現在都變成什麼樣子了,整天就知道醉生夢死的,家裏的事情一點都不操心,就你現在這樣,還怎麼跟你大哥比!”
同樣都是經曆了母親的生死,當年容若死的時候南傾塵還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而南淳傑呢已經都是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了,可看看他們兩人的反應卻是如此的截然不同。
事實上,南傾塵因為是被老爺子當做南家的繼承人來培養,而南淳傑自小有父母的疼愛和嗬護,所以從小到大吃得苦比南傾塵要少很多很多。
走路摔倒了立即就會有人把他扶起來,摔疼了或是摔傷了也會有人抱有人哄。
在南淳傑漸漸懂得了身邊錯綜複雜的關係之後,他還為此沾沾自喜了很久,他覺得南傾塵即便是南家的大少爺又如何,他南淳傑過的日子才真正是世家少爺過的日子。
因為打小跟在老爺子身邊的南傾塵,摔倒了得自己爬起來,如果他不願意自己起來,老爺子任憑他坐在地上哭到嗓子沙啞也不準許任何人去扶他。
從南傾塵三歲之後起,他便再也沒有哭過,因為從很小的時候起他就知道不管他受了什麼樣的委屈,或是受了什麼樣的傷什麼樣的痛,都不會有人去幫他,他隻能靠自己。
一開始容若也很心疼,她曾經求過老爺子,但老爺子說這些是作為南家繼承人必須要承受和經曆的。
容若知道,老爺子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著想,南傾塵從不在她的麵前抱怨,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到南傾塵七八歲的時候,對於他身上時不時就會出現一些青青紫紫的傷痕也能夠做到視而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