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漠城風沙漫天,幾棟拔地而起的大廈矗立在城市當中,如同巨人的軀體,支撐起整座城市不被風沙吹垮,而那些低矮的樓房,正躲藏在巨人的軀幹下,低調而平凡的存在著,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加工廠內,虎子已經熟睡過去,而剛剛被治療完的虎子阿爸,一雙眼睛盯著方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權當我救你的回報。”方天感受到從背後傳來的目光,閉著眼睛,開口說道。
虎子阿爸還沒有恢複,整張臉慘白無比,他無力的張了張嘴唇,氣息微弱的說道:“你救了我,也救了虎子,這份恩情我們無以為報,但是我希望你別記在虎子頭上,他還是個孩子,應該過自己的生活。”
“哼,不記在他頭上,難道我要記在你頭上嗎,一個斷了手臂的人,還是一枚棄子,你說我要你有什麼用處。”方天臉上閃過一絲溫怒,虎子阿爸說出這種話來,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男子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色,他的確是被莫家拋棄的一枚棄子,但他覺得自己知道不少,應該能用作和方天交換。
“方先生,我雖然身體上幫不上什麼忙,但是知道的事情還是挺多的,比如地底的那座祭壇,我就知道一些關於它的事情。”不同於一般大漠漢子的粗獷,雖然虎子阿爸是在礦洞上班,但說起話來,卻是慢條斯理。
“哦?”
方天有些驚訝的回頭看向躺在後座上的男人,他原本以為虎子的阿爸隻是幫莫家打工的小嘍嘍,沒想到他居然還知道這些。
“你知道在礦井裏有一座祭壇?”方天麵色陰沉的開口問道。
“沒錯,那礦井的的祭壇,我一開始就知道,而且我如果猜的沒錯的話,那座祭壇,其實就是為你而建的。”
“為我?什麼意思?”
虎子阿爸看了一眼熟睡的虎子,隻是微笑,卻不說話。
看見這幅模樣,方天知道他想說什麼,於是開口道:“你放心,我原本就沒打算一直拉著你兒子不放,我不是大漠裏的人,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後就會回去,之後你們想去哪就去哪,用不著在繼續跟著我了。”
虎子阿爸的臉色明顯放緩了下來,他長出了一口氣,努力的側了側身子,讓自己保持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躺著。
“其實在我受傷之前,我就發現了那座祭壇,也是因為我無意中聽見了他們的對話,才會被他們逼到祭壇裏,被那古怪的黑霧弄斷了手臂。”虎子阿爸憤怒的說道,他到現在都忘不了那黑霧帶給他的恐懼感和鑽心的疼痛。
“你都聽到了什麼,他們居然要殺你。”
虎子阿爸咽了口口水,他不願回憶當天的場景,但還是努力的講述起來,當時的他正在監督工人開鑿礦洞,處在最前方的工人突然來跟他彙報說,前方牆壁裏麵有些響動,似乎裏麵有什麼東西。
虎子阿爸趕過去看時,正巧撞見了前來巡查的莫珠寶,他也搞不懂莫珠寶為什麼要親自來,以前這種事,莫珠寶隻會派自己的管家前來,而這次,不僅莫珠寶親自前來,在他的身邊,還站著一位身穿皮衣的男子,正一臉的不耐煩,而莫珠寶居然還在賠笑。
“等等,你是說除了莫珠寶,還有另外一個人,而且那個人似乎身份比莫珠寶還有高上一些。”方天打斷了他的講述,開口問道,他很好奇莫珠寶是什麼時候給他下的套,那個皮衣男子又是誰。
虎子阿爸顯然也不知道那人是誰,他費勁的伸出幸存的一條手臂,搓了搓臉,露出思考的表情,“我也不認識那人,從我聽到他們的對話來看,那人應該也隻是個辦事的而已。”
“我走在他倆的後麵,說來也巧,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心思都在前麵的祭壇裏,居然一路上都沒發現我,我也一直就跟在後麵懶得打招呼,直到走到發出異響的牆壁時,他們才開始談話。”
“那人先是仔細打量了一下牆壁,然後嘴裏說著什麼確定了,傀靈人偶,又說什麼複興大業,很興奮的樣子,我也沒太當回事,然後就聽見轟的一聲巨響,連忙跑進去查看。”
重點來了!
方天打起精神,一字不漏的聽著虎子阿爸的回憶,在虎子阿爸進入礦洞之後,就一直跟在他們的後麵,等到他進去的時候,那麵發出異響的牆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破了一個大洞,裏麵,正是方天所看到的那座祭壇。
“莫珠寶和那皮衣男子正興奮的看著祭壇,在祭壇的長桌上,還躺著一個屍體一般的東西,渾身散發著黑氣,看見我進去,兩人臉上都露出了有些慌張的表情,似乎是被我發現了什麼。”虎子阿爸憤憤的回憶著,當初就是因為知道了這些秘密,他才會失去一條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