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俊傑把他給推出去，“行啦，別打她。”
淩飛收回手，嘴裏還念叨念叨。
何箐趁這個時候，開口問淩晶：“淩晶，這到底怎麼回事呀？”
淩晶說：“剛才我哥他們三人遊泳比賽，終點在遊泳池的那頭，我就站那裏，然後伊雯姐和她的表姐也過來了。我們走的時候，她非要捉著蘇伊雯講話，我不讓，她就捉著伊雯姐的手不放，我隻有先回去。她們說了好久都不回來，我是看著她把伊雯姐給推下水，我才衝過去的。”
然後她偷偷瞄了淩飛兩眼，低聲道：“我跑太快，才不小心……把她推下水的。”
淩飛冷眼看她，冷哼一聲。
這次，終於真相大白了，所以，歸根到底，還是林曉的錯。
這林家呀，都教育的是什麼孩子，大的兒子成天在外麵滾混，小的女兒生憎恨心。
蔣文晟坐在冰冷的鐵椅上，沉下頭緊閉著眼睛，雙手扶額，始終沒有說話。
淩飛坐在他旁邊，碰了碰他的肩，他才深深地吸氣，坐正身體。
他的雙眼通紅，用手擦了擦鼻子，眼神越淨是空洞。
淩飛摸出剛才在他臥室當放著的戒指盒，遞給他，他接了過去，緊緊地握在手裏。
淩飛拍拍他的肩，說道：“沒事的。”
蔣文晟點點頭，抬頭看著這班人還在陪著他，等待著。
他起身，對淩飛說：“讓爸媽他們先回去吧。”
吳麗霞和蘇洪洋在爭吵著，誰留下。
蘇洪洋說道：“我留下來守著就好了，你們先回去吧。”
吳麗霞說：“不，我留下，你們明天還忙活著呢。”
蘇洪洋又說：“你們身體吃不消，你們先回吧。”
吳麗霞怒道：“你留下你留下，你閨女都多大了，你怎麼照顧，怎麼給她換衣服洗漱，你知醜嗎你？”
蘇洪洋閉上了嘴巴，沉默著。
這時他們身後的那扇門被打開了，走出來一個醫生。
醫生問道：“請問誰是蘇依雯的家屬？”
“我們是。”吳麗霞回答道。
醫生解釋道：“她現在並無生命危險，這層你們放心，身體裏的水已經清出來，隻是缺氧導致她還在昏迷中，她剛才有蘇醒過幾分鍾。”
“那她大概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情況樂觀的話，一般三四個小時後會恢複過來，穩定後，估計清晨能轉出普通病房。”
醫生的話讓大家的心都放下來了。
蔣文晟問道：“現在能看看她嗎？”
醫生思索數秒，說道：“隻能讓家屬進去三分鍾，登記下，其他人隻能在這邊看一下。”他指了指門邊的屏幕。
“我進去，我進去。”吳麗霞搶著說。
蘇洪洋說：“這次讓我進去看看。”
蔣文晟：我也想進去！
醫生：你不是家屬。
蘇洪洋跟著護士進去，看到病蘇依雯虛弱地躺在床上，戴著呼吸器。
他馬上衝過去，但被護士攔著，不讓他觸碰到床的任何一個地方。
他隻能這樣隔空看著蘇依雯，這樣對她講話。
他擦擦淚水，對蘇依雯說道：“丫頭，振作點啊，很快就能出去了，以後……爸爸不罵你了，好嗎？”
“依雯，依雯，聽到爸爸說話了嗎？”
蘇依雯的手微微得動了動，似乎聽到有人在呼喚著她，但她睜不開眼睛，像平時發生夢魘一樣，怎麼也醒不過來。
這是不是要死了？
蘇洪洋見她皺著眉頭，有反應了。
他繼續說道：“媽媽還有文晟在外邊等著你呢，快點醒來知道嗎？依雯，加油！”
蘇依雯的意識掙紮著，等她睜開眼睛時，隻看到熟悉且模糊的背影正離他遠去。
ICU探病的時間隻有短短的幾分鍾，蘇洪洋被護士推著出去。
蘇依雯覺得眼前隻有白皚皚一片，白熾燈的照耀下刺著她的眼睛，她以為她要上天堂了。
她認得剛才那個是她爸爸，他越走越遠，她眼淚換緩緩地流下來，無力地喊了聲“爸爸”後，又昏睡過去。
蔣文晟在外頭，盯著屏幕，看著她虛弱沉睡的模樣，忽然覺得很陌生，那個活蹦亂跳的女仔，轉眼變成為昏迷不醒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