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控製自己的情緒,為了不讓自己的眼眸噴出火來,為了不要過早去打草驚蛇,我咬破了自己的唇。
那些鹹澀的血,被我不動聲色地吞咽下去,然後我掛上淡淡的笑容走過去,朝梁建芳淡淡然欠了欠身,泰然自若地說:“梁總好。”
我自動自動地與梁建芳保持了一米遠的距離。
因為就算是演戲,我也不願意被她用她那沾滿我孩子鮮血的手,來觸碰我。
梁建芳似乎對我與她保持距離頗有微詞,她很快換上熟絡的表情:“你這孩子,站那麼遠做什麼,快過來讓我看看,是不是瘦了。”
我杵在原地,淡淡應:“梁總,這裏是公司,你是我的上司,我不應該僭越太多。”
梁建芳一臉的責怪:“你這孩子,脾氣還是這麼倔,不動聲色就跟圖圖離了婚,連個招呼都不打,人也不知道跑哪裏去,這心肝怎麼那麼硬,也不懂給我這邊報個平安?這事過去也算了,我這老婆子不計較了,但你回來友漫上班,這辦公室跟辦公室之間才隔多遠,也不下來跟我坐坐,拉拉家常。”
我真想上前一步,直接掐死這個老妖婆!還要就地挖個大坑,把她徹底埋了!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異常,吳一迪輕咳了一聲,很快打破我和梁建芳之間的僵局:“梁總,伍總監剛剛入職友漫,還沒做點什麼成績出來,她要是有事沒事整天往你那裏跑,說不定引起風言風語。”
吳一迪這麼不動聲色的一解圍,梁建芳的臉上露出恍如大悟的表情,她說:“這樣,倒是我這個老婆子想太多了。”
輕笑了一聲,吳一迪又說:“伍總監過來找我,是要給我彙報我昨天安排給你的工作?”
沒有一秒怔滯,我瞬間明白吳一迪的意思,忙不迭點頭,循著吳一迪的扯淡,我也扯淡:“是。太久沒進入這麼強度的工作狀態,有點應接不暇,過來晚了。”
梁建芳笑了:“原來伍總監找吳總,是有工作上的事要談,那我也不叨擾了。”
吳一迪很快站起來,他走到梁建芳的輪椅旁,幫忙推起輪椅,說:“我送梁總一下。”
大概五分鍾之後,吳一迪回來了。
他很快關上門,又反鎖。
坐下後,他循例給我親手衝泡咖啡,這一次,他卻自顧自地給我加了三包糖。
推到我的麵前來,他淡淡說:“我想你今天應該想喝甜一點。”
漫不經心牽強笑笑,我把車鑰匙放在茶幾上,往吳一迪的身邊推了推,吳一迪看了看,倒沒說什麼。
我於是端咖啡抿了一口,卻還沒把杯子放下,吳一迪突兀壓低聲音:“伍一,我大概猜到你和梁建芳之間是怎麼一回事,但你暫時不能有什麼動作,聽我的。”
我愣了一下,也壓低聲音:“我以為我掩飾得很好。”
斂了斂眉,吳一迪的聲音再低半個度:“你確實掩飾得很好,可是我了解你。可是伍一,這事聽我的,你不能太過衝動,也不能過早打草驚蛇,一定要忍耐。蟄伏,有時候是一種睿智的自我保護,知道沒有。”
我的心一沉:“什麼意思?”
輕輕搖了搖頭,吳一迪模棱兩可:“知道太多不是一件好事,你管好你手中的牌就好,不要衝動就好。”
聳了聳肩,吳一迪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他猛然喝了一大口,望著我:“你來找我,是有事要問我?”
有些尷尬,我點了點頭,又羅織了一下詞措,算是磕磕巴巴地把劉承宇告訴過我的事,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