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圖不是說,陳競和林思愛徹底鬧掰了?那誰來告訴我,現在他們手牽著手走進來,算是什麼鬼!
好吧就算陳圖的信息有誤,林思愛和陳競壓根沒有徹底鬧掰,但他們這兩個人手牽著手,看著怎麼那麼違和別扭,那麼讓人瘮得慌呢?
我正在走神間,這兩個滿滿神秘感的妖孽,依然沒有停滯地往這邊走來。
看陳競走路的陣勢,他的腿傷算是徹底好了,他很快徹底走到我的麵前來,杵在沙發邊上站穩後,他把林思愛的手抓得更穩,嘴角微微往上揚了揚,他的臉上露出那種曾經讓我心悸不已,現在看透了看膩了早已經不為所動的陰鬱笑意:“弟妹,你剛才一直盯著我看,是因為你暗戀我,看不慣我牽著別的女人嗎?”
麵對著陳競牽著她的手,卻跟別的女人嗶嗶一些不上道的話,林思愛猶如局外人,她的目光一直遊走著,不在任何一處停靠住,甚至不曾落在小智的身上半分。
可是,被我抱在懷裏麵的小智,卻沒能那麼平靜,他似乎對林思愛的到來,顯得不適還是什麼,他小小的身體,連連顫抖了幾下。
我的心忽然皺成一團,禁不住把手覆蓋在小智的後背上,輕輕拍了幾下。
可是我還沒能確定我這樣的動作能不能給小智些許的撫慰,陳競已然鬆開林思愛的手,他很快蹲下來朝小智伸出手來:“過來我這裏。”
小智卻猛然往我的懷裏縮了縮,他瑟瑟發抖一陣,小手禁不住揪住了我的衣領。
鼻子忽然一酸,我禁不住用手捂住小智的頭,又是輕拍:“小智別怕,嬸嬸在呢。小智不要害怕。”
我的話音剛剛落下,陳競突兀抓住我的手腕,往下扣了一下,他用冷冰冰的眼眸掃射我:“把孩子給我!”
我卻把小智抱得更緊:“你這樣會嚇著他。”
嘴角抽搐了幾下,陳競忽然咧開嘴笑了,他的臉上慢騰騰地浮上一層的不懷好意:“喲,果然我看得沒錯,弟妹簡直就是一朵熱心善良的生母白蓮花,對於一個跟自己沒有一毛錢關係的孩子,甚至一度讓自己鬧心不已的孩子,都能維護到這種地步。”
勾了勾唇,那種不懷好意的意味越發濃烈,陳競的話鋒一轉:“弟妹這麼糊塗,是不是因為弟妹也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停頓了一下,陳競故作深沉:“誒呀,我忽然不敢往下說了,我怕我說得不好,挖了弟妹的傷疤,弟妹怪罪下來,回到友漫要給我小鞋穿。我原本在友漫就一個混吃混喝的廢人,真怕弟妹一個發威,把我徹底廢了。”
陳競這番話,就像是一桶冰,劈頭蓋腦朝我砸了下來,我被凍得瑟瑟發抖,真的想一腳踹死他!可是我又怕我任何過激的行為,都有可能惹怒了陳競這個瘋子,他會在這裏亂說話,打破我和陳圖想要手撕梁建芳的計劃。
我正在拚命按捺自己的情緒時,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林思愛,她咬著陳競的話尾音,淡淡地說:“我到樓上休息一下。”
陳競應聲站了起來,他拍了拍手,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那麼喜歡帶孩子是吧,等會我玩夠了下來,小智要是掉了一根頭發,我都唯你是問!”
抿著嘴,我繼續用手輕拍著發抖得更是厲害的小智,自動自覺地把陳競這番狗屁似的威脅給屏蔽掉了。
一直到陳競跟著林思愛上了樓,他們的腳步聲徹徹底底消失在耳邊,小智才算是好了一些,抖得不那麼厲害,也願意把小腦瓜探出來,目光微微向四周溜轉。
我跟隨著小智的目光到處遊走,一個不小心,餘光就撞上了劉承宇的視線,他的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但我能確定的是,他有不經意地掃我。
我生怕劉承宇看出什麼端倪來,於是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俯下身去,繼續逗著小智說:“小智,嬸嬸帶你到院子玩玩好不好?外麵可以看到海,說不定還有海鷗了。”
讓我略顯寬慰的是,小智微微抬了抬腳,算是回應我這個提議。
我於是站起來,慢騰騰地把小智的小手攤開,徹徹底底地團在自己的手心裏,牽著他就往外麵走去。
在那個鬱鬱蔥蔥的葡萄架下,小智被我抱坐在軟綿綿的椅子裏麵,他安靜乖巧一直靜默坐著,我怕一直盯著他看,會再次嚇著他,於是我把目光轉向海灘那邊,不時地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小智的動向。
隻見他把兩隻肉肉的小手交錯著擰了起來,嘴巴微微張開又很快合上,偶爾還小心翼翼地望我。卻不敢望得太過,他總是輕輕瞟幾眼,就急急把眼神收回去,好像生怕被我發現似的。
這個孩子,像極了我。也是四歲多五歲的光景,被身邊最親近的人狠狠拋下,從此過上那種小心翼翼謹言慎行封閉自己的生活,稍微有些風吹草動就嚇得瑟瑟發抖,想要尋得一絲卻總是求而不得。
我的鼻子更酸,忍不住放輕力道把椅子挪過去一些,手不動聲色地放在小智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