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你對我來說,已經一文不值(1 / 3)

可能被我的突如其來的失控嚇住了,鄧關鳳被我抓住的手蜷縮成一圈,她拚命掙紮著想要脫開我的禁錮,可是她雖然不說事養尊處優但畢竟衣食無憂,沒幹過多少重活,手臂沒什麼力氣,她最終落敗:“伍一,我們有話好好說。”

我的眼睛已經被眼淚徹底覆蓋,我看不到鄧關鳳的表情,我也無法從她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裏麵窺見她是否對我有著哪怕一絲的愧疚。但是我很確定的是,她這麼一句有心無力毫無營養的話,在此時此刻無法壓製住我情緒的崩潰。

用我此生大概最怨毒的眼神,我盯著她,我把她的手抓得更緊,卻沒有再往自己的臉上摔,我而是把她的手懸在半空,譏嘲與悲涼崩騰:“鄧關鳳,你上次為了伍小菲來求我,求我割一個腎給她的時候,你抓住我的手,你肯定摸得到,在你麵前的伍一,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她的手粗糙得跟那些撫不平的溝溝壑壑一樣,她的手到處都是繭子,抓起來硌人得很。你肯定能摸出來的,但你最終選擇視而不見,對吧!”

“因為在你的心裏麵,隻有伍小菲才是你生命裏麵的小公主,而我就是一個從天而降的禍害!我禍害了你的生活,所以我活該被拋棄!所以我活該在最需要你的年紀,不得不咬著牙承受你給我的所有冷漠和冰冷。”

“鄧關鳳,你在我麵前擺出一副家長的款的時候,你能不能先檢討一下你自己,這些年以來,你對我盡過一個做母親的責任嗎!你別以為,你每個月給伍月梅拿幾百塊的夥食費,就是對我的照顧!”

“我實話告訴你,哪怕你給了夥食費,在我來深圳之前,在我逃開那個噩夢一樣的家之前,我沒有一頓飯是吃飽的!我不但吃不飽,我還比不上伍月梅鄰居家裏的狗!畢竟那條狗不吃餿掉,已經發酸的番薯粥!在她家附近那個藏在隱秘地點的黑心蝦仁作坊,我也是其中一名被送過去剝蝦掙錢的童工!我從八歲開始,每一個周末,都在那個臭氣熏天的地方度過,而伍月梅一天隻會給我一個包子!她連一個手套都舍不得給我買,我的手被紮得到處都是坑,就像蜂窩煤一樣!”

我越說越是激昂,那些黑暗的記憶帶來我的委屈越來越濃鬱,它們就像是要吞噬了我一般,讓我禁不住加重力道扼住了鄧關鳳的手,她可能是一個吃痛,她尖叫了一聲。

伍湛大概是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沒有作聲,他似乎想要幫著鄧關鳳從我的手上脫離開來。

把臉擰過去,我瞪著他:“你如果還有點良心,你就站在那裏別動!我的話還沒說完!”

嘴巴張了張,伍湛還是沒有說什麼,他最終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我。

把已經漸漸模糊的目光轉回到鄧關鳳的身上,其實我已經看不清楚她的輪廓了,可是我就是這麼固執地將目光的焦點落在她的身上,繼續說:“你以為,被你拋棄的那個我,就這樣,就足夠慘了麼?你別太天真了!”

“等我慢慢長大,上了初中,王大義就不打我!或者可以這樣說,如果伍月梅要打我,他都會阻止,讓她別打我的臉!我不知道我該感激你,還是該責怪你,你給了我一張看起來沒有那麼寒磣的臉,也就是這張臉,給我帶來了噩夢!”

“我的噩夢發生在我高考完沒幾天,王大義騙我說伍月梅那個混蛋住院了,我那時候還保留著人性中最後一絲天真和心軟,於是我就跟著他回家了。關上門來,他要侵..犯我,他不斷地扒我的衣服!我好不容易拿錘子砸了他,逃出了家門,這才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