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周的話音剛剛靜止,我聽到了一個特別不耐煩,恨意濃濃的女聲:“跟她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我的冷汗冒了出來,梁建芳也在現場?
這一切,都是她的授意?
她明明已經從陳競的手上拿了一大筆的現錢,她為什麼要鋌而走險?難道是她的資金鏈出了問題,她徹底輸紅了眼睛,徹底瘋狂了?
我張了張嘴,還想跟盧周說點什麼,穩住局勢,可是電話已經掛掉了。
十幾秒後,又是一個未知號碼發了一條信息過來,隻有簡單的三個字:“壩光村。”
我看了不過三秒,隨即把手機塞給宋小希:“小希,我現在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清楚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但現在我有一個朋友的情況很危急,你幫我打電話給陳圖,跟他說小段被盧周帶到了壩光村,我要過去找小段。”
眉頭皺成一團,宋小希點了點頭,她很快用我的手機撥電話。
而我則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衝進臥室裏,把自己的包包提起來倒在地上,飛快地翻出了我之前放在小段身上那個定位器的鏈接模塊,手忙腳亂地把它按開。
把它拿在手上,又隨手拿了一些現金和車鑰匙塞到口袋裏,我又將那把大一些軍刀也帶上。衝到了大廳,我焦急地問:“陳圖接電話了嗎?”
搖了搖頭,宋小希:“我給他打了三次都沒接,我給他發了信息。”
把我的手機遞回給我,宋小希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伍一,我跟你一起去,多一個人,多個照應。”
我拒絕:“你別去了。”
宋小希卻無比堅決:“伍一現在不是執拗的時候,我跟你在一起,我可以用我的手機一直打陳圖的電話。我們兩人,總比一個人強。我們是朋友對吧,是朋友就別唧唧歪歪那麼多!時間不等人!”
在心煩意亂下,我的理智全無,沒有心情再跟宋小希辯駁,我急急拿了一瓶礦泉水猛然灌下去,驅散掉一些酒氣後,疾步下樓去,而宋小希也亦步亦趨。
我剛剛在駕駛室坐穩,宋小希就坐到了副駕駛上麵係好了安全帶,她拿了自己的手機,不斷地撥陳圖的電話。
心浮氣躁之下,我也來不及想太多,就這樣發動了車子。
可能是老天庇佑吧,我一路從市道再到上高速,都沒有遇到任何一個交警。
可是,就在壩光村的路口,我徹底把老天的庇佑用完了,有兩個一臉正氣的交警在前方朝我們招手。
因為陳圖一直沒接電話,宋小希一直在打,她一邊打電話又一邊幫我注意路況,所以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她已經開口:“伍一,前麵有交警,你喝了酒,而且你剛剛有超速,你馬上在這裏把車停下,你在這裏下車。跟交警周旋的事交給我,你保持電話暢通。注意安全!”
我再看時間,已經用去兩個小時,已經容不得我糾結,我就按照宋小希說的去做了。
從車上下來,我借著夜色的掩護,很快橫跨到另外一邊,招了一輛的士,讓司機直接往環山道上麵開。
隨著車越開越到裏麵,定位器上麵標注小段的位置越來越近,我強迫自己冷靜,結算了車錢,讓司機把我放下,然後一個人用手機的手電筒照著,蹬著來不及換下來的拖鞋,走那些彎彎曲曲坑坑窪窪的山路。
走了將近半個小時後,定位器的導航停了,而前麵十米開外的地方,有個不知道廢棄了多少年的樓房,那裏散發著橘黃色的燈光,看起來詭異,讓人心悸不已。
穩了穩心神,我把那個定位器藏在褲子的暗兜裏,大步流星地朝前麵走去。
繞了一小圈,我找到了樓房的入口,借著手機電筒微弱的光線,踩著那半懸空的階梯,一路狂奔,總算在三樓,看到了杵在門口抽煙的盧周。
與我的氣喘籲籲相反,盧周神淡氣定,慢騰騰地從嘴裏麵把那半根煙拿出來丟在地上,踩踏了一下,他抬起手腕隨意掃了一眼手表,嘴角露出一絲冷漠的不屑:“真遺憾,我明明提醒過你千萬別遲到,你還是遲到了一分半鍾。見是老同學,我當做給你個麵子,也給你個見麵禮,我就先踹你那個姐妹兒一腳好了。”
說完,盧周一個轉身往裏麵走,我趕緊的跟了上去。
在走廊的盡頭,盧周把門推開,映入眼簾的一幕,讓我無比心酸。
被用繩子捆著丟在了地上,小段的臉上蹭滿了灰塵,她的額頭上,有一個銅錢大小的擦破皮的傷口。
不斷地尖叫咒罵,小段這樣無力的反抗,並未讓她的處境好過一些,有個一臉橫肉的男人,正蹲在那裏,對她上下其手。
至於梁建芳,她在不遠處,坐在輪椅上,一臉冷漠,目睹著這一切。
眼淚差點奔騰而下,我急急衝過來,直接上手去拽那個男人:“你碰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