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著那些早已經沉淪下墜的小小希望,我下意識地朝那邊望去。
在橘黃色的燈光下,劉承宇的臉赫然入目,可能是隔得太遠,也可能是因為他的嘴上叼著點燃了的煙,那些煙霧掩蓋了他的表情,我隻能看到他整體的輪廓。
把嘴裏麵把煙拿出來,劉承宇將它隨手丟在地上,抬腳上去狠狠地踩踏了一下,這才大步流星地上前來。
雖然在我的心裏麵,我對劉承宇這個人,還懷揣著某些難以磨滅的信任,我寧願相信他是一個三觀很正的成熟男人,可是我不確定他那些端正的三觀,在梁建芳的麵前,會不會化為烏有。
所以,此時此刻,我不能確定劉承宇他是敵還是友。
出於本能,我的身體挪了挪,忍著痛楚不斷地用眼角的餘光去探看小段的情況,在看到盧周暫停拖拽她的動作後,我兵荒馬亂的心扳回半局,我決定暫時以靜製動,靜觀其變。
在我晃神間,劉承宇輕咳了一聲,他將雙臂抱在胸膛前,眼睛微微眯起半分,睥睨了我一眼,他再把目光落到梁建芳的身上,他的語氣散得像沙:“梁總,你今晚有這麼精彩的活動,怎麼沒叫上我?”
目光一凜,梁建芳死死盯著劉承宇,她略顯不悅:“你怎麼過來了?你怎麼找到這裏的?”
看樣子,劉承宇事先不知情,而他會出現在這裏,也不是來源於梁建芳的邀請。
這樣看來他不算是梁建芳的同黨,這讓我略顯安慰,卻也覺得無力。
畢竟,他不是同黨,不代表他不能旁觀,也不代表他會朝我和小段伸出援手。
似乎察覺到我的眼角的餘光不斷在他的身上若有若無地遊弋,劉承宇沒有應梁建芳的話,他慢騰騰地將臉轉過來對著我,饒有趣味地盯著我,嘴角揚起淺淡得難以琢磨的情緒:“怎麼,你一直在看我,是對我抱有希望,想著我會不會救你?”
停頓了幾秒,劉承宇用手支著下巴,他的眼眸裏麵滿滿的鄙夷堆積:“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心漸涼,咬著唇,我把刀子再度抵在手臂上,冷清一笑:“我沒有辦法左右你的想法,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但是我還是把話放在這裏,你們這些人渣要敢動小段,我下一刀就真的捅在我的脖子上,你們在場的所有人,都逃不開沾染上的人命案!你們都是殺人犯!”
我的話音剛剛落地,劉承宇轉過臉去衝著梁建芳說:“梁總,你應該不介意,我也一起玩玩吧?”
滿臉的狐疑,梁建芳略帶警惕:“我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裏?你還沒有回答我?”
輕笑,劉承宇懶洋洋地說:“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還不夠清楚嗎?梁總,我們好歹深交了那麼多年,你有什麼底細,我隻能略知一二,而我劉承宇是個什麼底細,你哪一個,不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你不早知道,除了上天下地,我想去的其他地方,有哪個是去不到的?”
眉頭輕皺,梁建芳的嘴角呲了一下,她似乎對這樣漫不經心的劉承宇有著淺淡的無奈,但她的語氣,已然是滿滿的不耐煩:“我不管你怎麼來到這裏,但現在你馬上滾蛋!你給我滾出去!別在這裏晃來晃去影響我的心情!”
手臂再次環在胸膛前抱成一團,劉承宇的眼眸裏麵突兀閃過一絲狠辣,他的聲音變沉:“梁總,你這樣就不對了。你找我幫忙的時候,態度不是挺好的。這幾年,你在友漫,我在萬成,我們之間合作得不是挺愉快的。現在有好玩的,卻不願意帶上我,你這樣不符合道義吧?”
眉頭蹙得更深,梁建芳深深地睥睨了劉承宇一眼:“我知道你對伍一有點兒意思,但她已經和陳圖領證了。陳圖他害得我滿地雞毛,我沒有那麼容易放過他。伍一是他的軟肋是他的弱點,也是我最大的籌碼,你不管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把她帶走,你死了這條心,也別在我的麵前演戲。你心裏麵在打什麼算盤,別人看不穿你,但你瞞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