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間全是鬱鬱蔥蔥的笑意浮動,梁建芳用手刮蹭了一下自己的眉頭,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圖圖,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主動開口問你要什麼,我更沒有逼迫你,你自願給我一些東西,我不接受,那就是不識抬舉不知好歹,對吧。”
眼睛眯起半分,梁建芳的聲音壓低半個度,話鋒稍稍一轉:“不過圖圖,雖然你這個人,一般都是說到做到,絕對不會去信口開河。但是你那麼痛恨我,你恨不得我去死,這讓我不得不有這樣的擔憂,我滿足了你的請求後,你還對我耍心眼。不如,你先拿點誠意出來讓我看看?”
臉色暫時恢複平靜,陳圖似乎已經控製住了自己的崩潰暴走情緒,他的聲音已經趨於平穩:“你是不是想讓我給你提供一個半個我的把柄,一個可以讓你牽製我的把柄?你大概是想要我這樣的誠意吧?”
語速變慢不少,梁建芳露出舒心的笑容:“果然跟聰明人打交道,會顯得特別的輕鬆自在。圖圖,不得不說,你繼承了陳正全部優良的基因,你在做生意方麵,得天獨厚,天賦異稟,但我不相信,你不需要通過非法手段,就能在短短的幾年間,將漫遊國際擴張得比友漫還要厲害。你身上堆積出來的罪惡,我不信比我的還少。我當然沒有時間去聽你曆數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惡心事,你隻需要給我一樁半樁,讓我抓在手上,讓我覺得我和你是同類,這樣,我們才能合作愉快,是不是?”
陳圖的眼眸微微斂起一些,那裏麵似乎隱藏著整個世界的驚濤駭浪,他表麵卻波瀾不驚,淡淡吐出幾句:“合作?合作愉快?在我們合作愉快之前,你應該先給被你害死的小玉和伍一腹中的孩子道個歉。你當著我和伍一的麵,跪下來,細細說自己的作案動機,和懺悔你的罪責,你讓我們滿意了釋懷了,我想我不介意給你奉上雙倍的誠意。我想我不僅僅可以給你提供一些鉗製我的東西,我甚至可以給你提供一些陳竟不能示人的東西,我們相互牽製,這樣遊戲不是更好玩麼?”
似乎心動不已,卻也狐疑萬分,梁建芳蹙眉,她語中夾滿恨恨的毒辣:”你最好別對我耍什麼花招。不然我別說讓你腸子悔青,我能讓你直接把腸子悔斷。你別忘了,你的伍一,和伍一的摯友小段全在我的手上。如果伍一有點什麼三長兩短,你後麵就算坐擁所有也沒什麼意思不是麼?如果小段有個什麼山高水低,你和伍一的關係估計得完蛋。想讓她們安然無恙,就別再對我耍心眼!”
嘴往下撇了撇,陳圖語氣淡淡,卻是步步緊逼的針鋒相對:“無敵最是寂寞。我忽然不想那麼快終結這一場遊戲,我想繼續玩下去,把你整得徹底沒有招架力,跪地求饒為止。”
停頓幾秒,陳圖換上譏嘲的語氣:“我還年輕,一切都充滿可能。我倒下一次,我自然有時間站起來。而你可不一樣,你就是一個老太婆了,你這次要真的栽掉,你再也沒有機會翻身,你張牙舞爪虛張聲勢,不過是為了掩飾你自己的心虛和落魄。你做了那麼多事,不過是為了在跟我的談判中占據些許優勢,不是麼?“
明顯被陳圖戳中了心思,梁建芳的臉煞白數十秒,她冷冷地盯著陳圖:“你信不信,我現在就過去隨便挑個人,捅上一刀?”
慨然不動,陳圖冷笑:“你要真的想攤上人命案,你早就動手了。別想著威脅我,把我惹急了,你也沒什麼好果子吃!我們現在不過是半斤八兩,誰也占不到多少便宜,你最好別擺出一副掌控了一切的可笑樣子,這樣隻會讓你顯得滑稽。”
鐵青著臉,梁建芳的眸子裏麵,掠過稍縱即逝的慌亂,但她很快壓製住,故作冷靜,沉聲說道:“陳圖,你別以為你有多牛逼,現在我沒有完全輸掉,而你也沒有完全打贏我。我走到今晚這一步,我就做好了任何的心理準備。如果你一意孤行,還是想把我拽下地獄,我下地獄之前,一定會拽上伍一陪葬!”
很明顯的是,梁建芳這番話並未激起陳圖任何的波瀾,他的目光變得冷清,他張了張嘴,緩緩地說:“你可以考慮兩分鍾。”
哪怕陳圖和梁建芳的對峙交涉,讓我看得雲裏霧裏,我也能嗅到這空氣中那點微妙的東西,我總覺得就算陳圖被綁手綁腳,他也已經慢慢在掌控全場,他在引導著所有人的走向。
於是,我不再說話,而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在焦灼中,靜觀其變。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失掉,氣氛在沉寂了好一陣後,陳圖緩緩開口:“你要麼按照我的要求,道歉,懺悔。要麼你繼續堅持自己的做法,然後等著一拍兩散一了百了。”
那張妝容精致的臉,青一片紅一片,梁建芳惱羞成怒地狠狠剜了陳圖一眼,但她再開口,底氣已經全無:“讓我向小玉那個賤女人和伍一肚子裏麵的孽種道歉,除非天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