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疑惑走神著,陳圖隨意地瞟了屏幕一眼,他沒有按下接聽鍵,也沒有拒接,他而是直接把手機放回了兜裏。
把用過的濕巾,隨手丟進垃圾桶裏,陳圖用手輕輕蹭了蹭我的鼻子,他輕鬆自然地說:“我想在咱們家裏,弄個臨時的醫護室,再請一兩個醫護人員,專門伺候你和小段,這樣你們兩個,就能隔著病床聊聊天,吹吹牛了?我順道再給劉純準備個客房,等你和小段的狀態好一點,我們剛好湊成一桌麻將。等會,我就去跟劉純溝通一下。”
懵逼勁過去後,我飛快地明白陳圖這樣做是想為我好,但我此時此刻,顧不上有所觸動,我而是有些牛頭不對馬嘴:“陳圖,你要不要先接個電話?”
在一瞬間,陳圖的眉宇間籠罩了一抹厲色,他的語氣卻分外淺淡:“我跟他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
我深知,其實在陳圖的心裏麵,他應該有千萬分的不願意,與陳正對峙到底,他其實也為這一場對峙付出了太多的煎熬。
看他的神色,他其實特別想接陳正這個電話?
他應該隻是需要一個台階吧。
眉頭一皺,我抓住陳圖的手,揉了揉,想破腦袋,才想出這麼幾句話來:“說不定陳總找你,是有工作上的事,你不接,耽誤了工作怎麼辦?”
愣了幾秒,陳圖隨即聳肩:“有工作上的事,他應該先讓他的助理聯係我的助理。”
臥槽,這個男人到底怎麼一回事!本大爺搜腸刮肚好不容易造了一個台階讓他下,他就這樣糟蹋我的心意?
眉頭擰成一團,我雖然不願主動提起湯雯雯來膈應我自己,但我確實不想看到陳圖在這事上麵擰巴死磕,於是我勉強撐住:“陳圖,你健忘啊你,沒多久之前,你不是說讓湯總助放假三天麼?你助理都放棄了,有工作的事,當然得聯係你啊。”
若有所思一陣,陳圖恍然大悟:“你不說,我差點忘了。”
沒有避開我的意思,陳圖挨著我,坐在床沿上,他搗鼓一陣,把手機貼到了自己的耳邊。
一會,他用挺公事公辦的語氣:“你有事?”
不知道陳正在那一頭說了什麼,陳圖的臉色,變得黯淡,他的嘴巴連連張合了好幾次,才衝著話筒緩緩說:“如果你對著我無話可說,那你以後還是別給我打電話了。”
說完,陳圖隨即掛掉了電話。
我忽然變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陳圖”
咧開嘴,陳圖像是在拚命壓製,拚命掩飾,可是那些生生不息的蒼涼,卻夾帶在他的語氣中:“他什麼都沒說。”
我還想說什麼,陳圖已經站起來:“我去安排一下,你和小段出院的事。”
他的背影,看起來是失魂落魄的落寞。
做事還是很幹脆利落的,沒多久,陳圖就把一切安排妥當,我總算在出院時,見到了我的難兄難弟小段,我們兩個病號,在車廂裏麵相擁著,對視著,先是笑了,然後是哭了,接著又笑了,最終一路顛簸回到家裏。
因為小段和劉純的到來,原本偌大空曠得有些冷清的家裏,瞬間變得鮮活靈動起來。
接下來的好些天,白天陳圖和劉純都各自出去上班,而我和小段兩個病號躺在家裏談天說地,吃喝還有人伺候著,過得挺愜意。而宋小希一有空就過來串門,我們三個女人直接在家裏開桌鬥地主了。幾局下來,小段和宋小希算是徹底混熟了,她們就差拍胳膊摟肩的稱兄道弟了。
至於晚上,陳圖和劉純聚集回來,勤勤勉勉地各自給我和小段按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對比,這兩個男的像是比賽似的,卯足了勁表現自己,我和小段就這樣成為了得益者。
不得不說,這樣的病號之旅,簡直好到讓我們都有些飄飄然,甚至恨不得再給自己捅上一刀,讓人好生伺候著了。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轉眼,一個星期過去了,我和小段還是慢慢複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