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速緩慢得像老舊的舊電影節奏,陳圖的聲音在摒棄掉那些情緒渲染後,變成了莫名的純粹,他說:“伍一,你不是一直跟著你姑丈姑媽生活,從小被他們百般照顧,難道不應該去拜訪一下他們,順便好好地表達我們的感恩?”
我的心沉沉浮浮,反複幾次,才被放回原位,騰一聲的我彈著坐起來,挽著陳圖的胳膊,直奔主題:“你這是準備做什麼?”
手覆上來,蓋在我的手背上,陳圖輕輕拍了幾下:“在我的人生教條裏麵,做錯事的人是要承受代價的,要不然他們永遠不覺得自己錯了,說不定還會為此沾沾自喜。”
我不是那種沒事找抽用道德枷鎖來綁架自己的聖母,我天生就沒長著一顆能以德報怨的心,我並不是認為王大義和伍月梅這種人值得被原諒或者被歌頌。不怕被笑話被鄙視,我敢坦白說一句,在前幾年,我對他們的恨意還有一些盤踞在心底,我甚至想把他們踐踏在我的腳下,讓他們嚐一嚐我那十幾年豬狗不如尊嚴盡失的刺痛,讓他們切身體會一下我當初的無助和脆弱。
隻是時過境遷一去經年,這幾年生活的更迭晃蕩,讓我更珍惜現在來之不易的平靜。
我知道陳圖他在很大程度上是一個有譜的人,可我更清楚王大義是一個多麼無恥的人,我怕陳圖的底線會被王大義踩踏到,他可能會因為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兩隻手交錯著,我緊緊捏住陳圖的手臂:“陳圖那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既然過去就讓它過去了吧。”
凝視著我,陳圖輕輕搖了搖頭:“如果那些作惡的壞人得不到應有的懲罰,你會一直跨不過去的伍一。就陳競把照片拿來給你看的那一天起,你基本上每天晚上都在說夢話。”
我怔住:“我說了夢話?我說什麼了?”
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陳圖似乎窺透了我的內心,他用厚重得讓我心安的語調:“伍一我知道你擔心我會衝動,你擔心我會在王大義的挑釁下失控,但你放心,我會有分寸。”
我張了張嘴還想說話,陳圖已經用手扶著我的腰:“先躺下來,這樣坐著多累。”
將我的身體放平後,又是順手拉過被子給我蓋上,掖了掖被角,陳圖又說:“早點睡吧。明天我們還得起來招呼那些朋友同事喝早茶。”
可能是怕我沒有睡意,陳圖一直用手順著我的頭發摸,我雖然覺得他像在撫摸一隻小狗似的,但不得不說,這確實湊效,我在那些睡意席卷中,沉沉入睡。
睡得好,早點醒來也不覺得累,八點半後,我和陳圖手牽手提前到底喝早茶的大廳等候著大家的到場。
吳一迪剛到,楊榮孟隨即帶著李小蓮緊隨其後,不得不說能留下來跟我們狂歡下半場的人都無比靠譜,沒多久人就齊了。
這個早茶在氣氛融洽中完滿結束,陳圖讓我在酒店大廳坐著等候,他去安排那些車送大家回深圳。
半個小時後,陳圖返回,稍稍弓下身來牽起我的手:“伍一,我們走吧。”
我站起來:“都安排好了?這麼快?”
點頭,陳圖止不住的嘚瑟:“那當然,我親自出馬,還能慢嗎?”
真是,給點顏色就能開染坊,他怎麼不上天呢?
實在不想助長他的氣焰,我故作不懷好意地笑笑,用那些略顯曖.昧的小眼神,隨意掃了他幾下,我意味深長:“你的意思是你很快?10秒,還是30秒?”
也是個汙到不能再汙的老司機,陳圖幾乎是在三秒內作出反應:“我到底快不快,你不知道?你說的10秒,是指我的頻率?九淺一深,九輕一重,你最喜歡我這樣對你。”
湊得更過來,陳圖在我的耳邊吹了吹氣:“每次我這樣做,你都叫得特別動聽。”
我想損一損陳圖,打壓他一下來著,卻猝不及防,被他將了一軍。
臉瞬間躥紅,我忍不住錘了他一把:“流.氓!”
以讓我應接不暇的速度,咬住我的耳朵,飛快鬆開,又再咬住鬆開,陳圖反複幾次,他用那種特別蠱惑人心騷.氣衝天的調調:“不然我們今天不出海了,我們上天,現在我們回到房間,我立刻把你送到雲端,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