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你要知道他是一個有家室的男人(1 / 3)

循著陳正這番看似隱晦實則露骨的批評話,湯雯雯的尷尬捉襟見肘,她剛剛那些趾高氣昂老娘最美老娘就踏馬一白天鵝的氣勢,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更像是一個恨不得找一塊毯子把自己的暴露蓋住的小醜,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笑得比哭還難看:“我以後肯定會注意的。”

冷漠地瞥了湯雯雯一眼,陳正的語氣恢複冷冽依舊:“沒什麼事的話,湯總助你該回友漫了。去做你該做的事,至於關心小圖的事,你要知道他是一個有家室的男人,他那些生活中的憂慮,自然該由他的老婆來操心。他還沒有淪落到需要一個下屬來對他奉獻過多熱忱。”

血色全無,一向道行高深的湯雯雯,這一刻嘴角已經抽搐起來,她的狼狽在她的臉上一展無遺,她把臉深深埋下,一個字一個字地擠:“我會謹記大陳總今天的教誨,我會一字不漏謹記,並且身體力行,大陳總大可以放心。”

再也沒有多看湯雯雯一眼,陳正冷淡道:“你可以走了。”

這時,陳圖似乎憋不住了:“爸,湯雯雯跟我搭檔多年,她是一個出色的搭檔”

睥睨著陳圖,陳正淡淡然打斷他:“我沒有不承認湯總助是一個出色的搭檔。但是搭檔再出色,那也是搭檔,凡事都該有個界限有個度,我也是怕你們這些年輕人不懂事拎不清,不小心踩線,我才多說兩句。”

我這個吃瓜群眾,忽然又收到了陳正的眼神暗示。

也是心累,沒有劇本,我隻能按照臨場的情況來發揮。

用手拽了陳圖一把,我打圓場:“陳圖,你冷靜一下。”

又轉向湯雯雯,我放輕聲音說:“湯總助,不好意思,今天大家的心情都不好,說話的尺度難免有些拿捏不準,麻煩你過來跑一趟了。我老公有你這樣站在公司的利益立場著想奔波的下屬,我其實很欣慰。謝謝你。”

在我體驗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痛快感時,湯雯雯那張不知道塗抹了多少昂貴化妝品的臉上,她還想拚命地擠笑容,可惜她卻不知道怎麼的破了功,再也演不下去,她急急匆匆地欠了欠身:“我先走了。”

也不知道湯雯雯是噴了多少香水,在她走了將近五分鍾,整個空曠的休息室還能聞到那些若有若無的香氣,而這樣的香氣並未讓在場的人心情愉悅,氣氛又變回了沉重的靜默。

煎熬了大概二十分鍾吧,忽然有個護士過來,說陳競的主治醫師讓家屬過去一趟,陳圖就去了。

僅剩下我與他後,陳正緩慢地歎了一口氣,冷不防說:“伍一,就我剛剛的行為,你是不是覺得我老糊塗了,自己的兒子還在重症監護室躺著,我卻有心思去教訓湯雯雯。”

怔滯了幾秒,我猛然搖頭:“不會,我猜想,你可能不想讓湯雯雯介入其中,你無法信任她介紹的醫生,你隻是用了讓她毫無周旋餘地的方式去拒絕她,隔斷她吧。”

嘴角輕撇,陳正的眼眸裏麵全是複雜交纏的情緒繁複,他寂靜一陣,歎氣更濃:“如果小圖或者大競,他們這兩兄弟能偶爾有你一半的剔透,我會省心很多。在過來之前,我已經搭上人脈尋到一個對人體代謝係統很有造詣的醫護教授過來,這邊醫院的主治醫生把小圖喊去,估計也是商量這事。像之前小圖那次那樣我無計可施就罷了,如果是我能奔波得到的希望,我不會放過的。”

我在陳正的身側,從我所處的方向,剛好能看到他的左邊發鬢,已經日漸泛白淩亂,不禁心酸,隻得用無力的安慰來湊數:“陳總,陳競他肯定會醒過來的。”

不知道到底是這裏的天花板設計得過於吸引,還是陳正他不過是找個借口把臉仰起來,總之他的目光一直在上方遊離著,他過了大概兩分鍾才再說:“大競,他是我的兒子,即使這些年他頑固,頑劣,看似劣質斑斑,但我知道,他的本質壞不到哪裏去,他隻是缺一些能讓他臣服的引導,而我作為一個曾經把他放棄過的父親,我在他那裏就失去了資格。伍一,我能看得出來,大競這人雖然不按理出牌,但我看得出來他對你很有信任度,他在某種程度上,尊重你,甚至是欣賞你。如果他這一次能從險境中脫身,你能不能幫我這個老頭子的忙,想想辦法,促進這兩兄弟和好。我這半截身體都入土的人,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下去找梁建芳那個愚蠢的老太婆,但我不想我臨了老了,我這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孩子,他們還在相互對峙撕扯中度過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