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昱被禦林軍從玄武門直接押送進去,上了登龍殿裏。
盡管薑望說了,今天的早朝已經中止了,可是公卿大臣們依然來了。
禦林軍押著劉昱進來,直接押到殿內中央,兩人按著劉昱的肩膀,踩著他的腿彎,讓他跪了下來。
“跪下!”
劉昱“噗通”一聲,雙膝重重地卸在了地上。
宮殿裏噤若寒蟬,鴉雀無聲。
那是因為一個人,那個坐在龍椅上的人。
他不說話,誰都不敢說話。
劉昱自知大禍臨頭了,可是,還是不知道為什麼。
薑望麵若冰霜,看著劉昱,劉昱稍稍抬起頭來,薑望聲若洪鍾:“朕讓你抬頭了嗎?跪下。”
劉昱趴伏在地,麵呈土色,汗如雨下,戰栗不已。
正在這時,從宮殿後麵來了個小太監,朝著薑望走去。頓時,大臣們的目光,都射在了這個小太監的身上。
“陛下。”
小太監走到薑望身邊,說道:“啟稟陛下,燕王殿下的病情,已經好轉許多了。”
薑望冷冷地看著劉昱,一揮手,說道:“嗯,朕知道了,退下吧。”
“嗻。”
小太監應允,退了出去。
正在這時,一個侍衛從外邊進來,跪了下來,說道:“陛下,太尉次子,荀睿,已經來了。”
薑望處之泰然,說道:“帶他去後殿,醫治一番。”
“喏。”
侍衛走了出去,隨即,荀睿便被禦林軍攙扶著走了進來,先是帶到殿中央,跪了下來,對薑望行了個禮。
荀睿跪在劉昱身邊,劉昱一直看著他,兩人眼神交錯了一番。
——保不住你了司空大人
荀睿的眼中流露出了絕望的表情,隨即,便被禦林軍攙扶到後殿去了。
“劉昱”
薑望開口了,跪在地上的劉昱頓時渾身一抖。
薑望冷聲問道:“昨晚你邀請了燕王,還有太尉的兒子荀睿去你府上吃飯了,是吧?”
“是的陛下”
劉昱大氣也不敢出地應道。
薑望冷聲說道:“今天早上寅時的時候,登龍殿前麵的玄武門還沒開,卻有一封文書從門縫裏麵伸了進來送到朕的麵前朕才知道朕的六郎中毒了!”
薑望猛地一拍龍椅,龍椅竟然不堪重負,發出“吱呀吱呀”的呻吟。
薑望龍顏震怒,大臣們都嚇了一跳,一個個都不敢說話了。
“請陛下明查!”
劉昱連連磕頭,哀求道:“請陛下明查啊!”
薑望冷哼一聲,說道:“帶許負上來。”
立馬就有個小太監喊道:“宣許負上殿——”
劉昱渾身一抖,半回頭地看向身後,隻見顧雎趨步上殿,行禮道:“黃門侍郎許負,參見陛下。”
行禮過後,劉昱便跪在了劉昱身邊。
薑望稍稍點頭,說道:“許負,你說說,昨晚在司空府上是什麼情況。”
劉昱微微側頭,看向顧雎,渾身發冷不敢動彈。
“是,陛下。”
許負端正地跪坐起來,說道:“啟稟陛下,昨日,燕王殿下和在下得知陛下要覲見我們,便來了宮城,在玄武門邊遇到了司空大人,司空大人邀請在下和燕王殿下晚上去司空府上一聚。燕王殿下和在下並未多想,便應允了。”
薑望麵若冰霜地點點頭,說道:“嗯,繼續。”
顧雎繼續說道:“後來,等到燕王殿下和在下都趕到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司空大人也邀請了潁川君,燕王殿下和潁川君自從回到洛陽後許久未見,便飲酒作樂起來。期間,燕王殿下和潁川君喝吐過,在下便詢問司空大人茅房在哪兒,在下好方便帶他們過去——”
“你——你胡說!”劉昱聽了嚇得渾身發抖,又是氣急敗壞地叫道,“哪裏有的事!你和燕王殿下從來沒離開過席位的!”
“給朕安靜下來!”
薑望怒吼道,劉昱頓時渾身一縮,像閹掉的菜葉一樣,耷拉著不動了。
顧雎繼續說道:“後來,燕王殿下喝醉了,在下和潁川君都隻是微醺,有些不清醒了,在下便帶燕王殿下回去了。把燕王殿下送到他房間裏後,在下便去睡覺了,醒來以後才發現,燕王殿下氣息須臾病重將死便趕緊找來大夫,大夫說是中毒了,便放了燕王殿下的血來緩解病情”
劉昱惱羞成怒,但是顧雎說的這一段是在燕王府裏發生的,他根本無法去反駁什麼。
顧雎繼續說道:“然後,在下便想到昨晚在司空府的宴席上,燕王殿下,我,還有潁川君,都曾經離席過,便派人去打聽了一下潁川君的情況,得知潁川君也中毒了,不過情況好了許多,便懷疑可能是司空大人的酒宴裏有毒”
劉昱憤恨地看著顧雎,反問道:“你你說!我我怎麼敢在天子腳下,幹這種事情!”
薑望冷聲問道:“閉嘴,朕讓你說話了嗎?”
“唔”劉昱隻得乖乖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