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沫走到窗邊往下看,果然看到大廈樓旁,那廝倚在車旁,一手舉著電話,一手插在褲兜裏,姿態慵懶。
“你怎麼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啊。”
“鄒沫,這你就不懂了,製造驚喜是邪魅狂狷的男人所必備的要素。”那廝得意洋洋地說,“為了拿到你的新地址,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呢。”
“喲,你中文進步得不錯嘛,還知道用成語了。”鄒沫調侃。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鄒沫笑起來,這人從來不懂得謙虛是何物。
“你什麼時候下班?”
“十二點。”鄒沫答,抬手看看手表,“還有半個小時。”
“不能翹班?”
“程先生,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不愁吃穿呀?我是被萬惡的資本家剝削的小工人。怎麼敢翹班。”
“我養你啊。我都說我養你了,你當初還拒絕我,拒絕得那麼狠心。”程青書在電話那頭痛心疾首地說。
“好了,不跟你扯了,我掛了。不能離崗太久了。”
“去吧。半個小時後你們公司樓下等你。”
鄒沫收了線,正要轉身回辦公室。
茶水間門口卻倚了個人,高大的身軀,懶洋洋地靠在牆上,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自那日不歡而散後,他們已經很少有接觸了。
鄒沫低頭想走過去,他卻拉住她的手腕,嘲諷的聲音自頭頂傳來,“男朋友來了?”
“關孟總什麼事?隻是沒想到孟總似乎有偷聽牆根的特殊癖好。”鄒沫語帶奚落。
孟庭之放開她,悠閑自得地說,“樓上茶水間的飲水機壞了,我來樓下倒水,正巧碰見你在打電話,真是不好意思。不過對於你,我沒什麼偷聽的興趣。”
鄒沫氣極,不想理他,正要出去,門卻被他搶先一步關上,落鎖。
好在這個時段並沒有什麼人經過茶水間,否則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幹什麼?”鄒沫低聲問。
“你那天說想我是真的?”孟庭之將她困在門與牆的角落,黑眸牢牢注視著她。
“什麼?哪天?我聽不懂。”鄒沫偏過頭,躲避他的視線。
“你剛回國那晚上。你在酒吧外麵,說你想我。”孟庭之一字一句道。
“很重要嗎?”鄒沫避而不答。她想他,她念他,他會不知?她那樣愛他,願意把自己交給他,他竟是不懂自己。
孟庭之凝視鄒沫良久,眼前的女子是他深愛的,眉眼清麗,那張嘴卻厲害得很,伶牙俐齒。她頭頸低垂,露出雪白如玉的修長的脖頸,發絲輕垂,弄得他心癢癢。
孟庭之情不自禁地伸手輕撫她的臉,卻被鄒沫躲開。
“孟總自重。”她訥訥地說。
孟庭之笑起來,神情落寞,“所以沫沫,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鄒沫抬頭愣愣地看著他,他這般神態這般語氣,委屈得活像是她負了他。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明明是他,明明是他負了她。
“孟庭之,你不要臉!”鄒沫甩開他的手,徑自開門走了出去。
“可是怎麼辦呢,沫沫,即使你腳踏兩條船,即使你這樣對我,我也甘之如飴。”孟庭之看著那個落荒而逃的嬌小背影,頹然而嘲弄地低低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