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鈺暗暗觀察著,不動聲色地說,“鄒沫,對於庭之的過去你了解多少?”
半晌,鄒沫思索著開口,“伯母,我知道陳榷,也知道當年的一些事情,我和庭之彼此都沒有隱瞞的,相信您來之前,就調查清楚我的身世了。我們倆都是認真的,也都坦誠接受對方的過去。”
溫鈺這次來,鄒沫不難猜到是為何而來,不過就是試探她的態度罷了。
“好,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溫鈺笑起來,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那我便也直說了,庭之的父親和我,一直有所顧慮,你太年輕,庭之比你大得多,他需要的妻子不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姑娘你現在喜歡他,那十年,二十年後呢?那時你正當盛年,可庭之卻老了。更何況,當初是庭之救濟的你你對庭之有幾分真心,又有幾分韌性能陪他走下去,我們實在難知。人心隔肚皮,你莫怪我說話太難聽。”
溫鈺果然是調查了她的一切的,調查得清清楚楚,又偏偏來個趁其不備的突擊。
鄒沫神色鎮定自若,想了想,便是鄭重地開口,“伯母,世事無常,我不知道我能陪庭之走多遠,我也不知道未來會不會有什麼困難等著我們。但是我能夠確定的就是,我這輩子大概隻能愛他一個人了,我想竭盡我所能地跟他在一起。我不想離開他。我承認我年紀小,我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我的上半輩子,一直是他在照顧我,我也做好了十年,二十年後照顧他的心理準備。我愛他,我願意為了他做任何的事情。您說人心隔肚皮,確實如此,可不也有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嗎?”
溫鈺放下手裏的玻璃杯,直直地凝視著眼前的女子,她很年輕,卻有一雙通透得讓人不敢直視的眼睛,純粹的,甚至帶著倔強的、不顧一切的勇氣。
難怪,難怪庭之會喜歡。
溫鈺斂下神色,摸摸手腕上的金絲種翡翠手鐲,柔著聲說,“等庭之出差回來,有空來大院裏吃頓飯吧。你也見見庭之的父親。”
“好。”鄒沫聞聲應和。
“時候不早,我便不打擾你了,快去吃早餐吧,記得,以後吃些好的,早餐要吃好。你們年輕人別總想著減肥。下午多出去走走逛逛,也好過在家裏窩著不是?”溫鈺神色溫柔地說。
“好。”鄒沫低聲應著,送溫鈺到門外,目送她上了輛車絕塵而去。
呼一口氣,靠在門上,才發現手心後背全是汗。
*
下午的時候,約上Estelle,開著孟庭之的車四處逛逛,奈何周日人滿為患,各大商場的停車場均被占滿。
鄒沫開著車,在底下停車場繞著圈,等著有哪輛車正好退出來,她好搶占時機。
“我的天呐,這人也太多了吧。”Estelle神奇地感歎著。
正好是兩個人都無聊,才有這般耐心。
卻又遇到了熟人。
穿著深色的商務衫,提著公文包的男子不是陳江是誰,他一手提著包,一手攬著一位女子的腰,兩人看起來有說有笑,親密得很。
那女子卻不是別人,而是沈顧雨。
兩人都沒有瞧見鄒沫和Estelle,相攜著走入轎車。
鄒沫認得,那是陳江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