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telle說著,神情空洞,帶著蒼涼與悲傷,冷笑一聲,“我的孩子沒了,那個女人卻還活下來了”
“Estelle”
“沫,人生為什麼這麼辛苦啊。”Estelle蒙著被子,聲音哽咽地問她。
鄒沫沒有回答。
一室寂靜。
淩晨五點,天灰蒙蒙地將亮未亮,Estelle終於噙著淚昏昏沉沉地睡下,病房裏昏暗得很,鄒沫關上門出來,消毒水的味道,熏得她惡心。
孟庭之在病房外等著她,看見她一副疲憊而難過的樣子,輕輕地把她摟在懷裏。
Estelle除了流產,受的都是輕擦傷,沒什麼大礙,為了不耽誤公司的項目,堅持要出院。
“真的不在醫院多休養一陣子再回去?”鄒沫蹙眉望著眼前臉色還十分蒼白的女子。
“拜托,親愛的,這裏是醫院,又不是什麼好地方。”Estelle帶上墨鏡,掩去一臉的憔悴。
鄒沫看著她,忍不住糯糯地開口,“陳江因為這事兒鬧得挺大,公司風言風語的,他已經從孟氏集團離職了。”
“他這是報應。”Estelle冷笑一聲,“不過他的事情已經不關我的事了。”
Estelle姿態瀟灑,毫不在意地轉頭看窗外的風景。
這幾日越來越冷了。風也大起來,從開著的窗子往下看,可以看到馬路兩旁的梧桐樹,本是鬱鬱蔥蔥的,如今也蕭瑟起來,有細細的樹枝被風吹斷,皮還連著樹,在風中翻滾,搖擺著,無奈而痛苦地掙紮著。
鄒沫到一樓大廳辦理出院手續。
又碰到了在大廳取藥的陳江,真是狹路相逢。
他看起來削瘦了很多,原本挺精神的男子,現在隻是滿臉的陰雲。
兩個人都看到了對方,俱是一愣。
也對,沈顧雨也住在這家醫院。
鄒沫盯著他手裏的藥袋,扯出一絲笑容,語氣嘲諷,“給沈顧雨取藥呢?”
他有些尷尬地點點頭,並無言語。
鄒沫不想再和他說話,走向辦理出院的窗口,卻被陳江叫住。
“鄒沫,”他艱難地開口,垂下頭,醞釀著,終於是問出口,“Estelle怎麼樣了?她她不讓我去看她,我那天去病房就被她趕了出來,我也不知道她的情況。”
鄒沫望著他,他的下巴有青青的胡渣,看起來整個人頹廢又萎靡,隻是她對他,可憐不起來,他傷了她最好的朋友。
“Estelle已經要出院了。除了流產以外,都是輕擦傷。”她說著,不著痕跡地觀察著他的神色。
聽到“流產”這個詞,陳江渾身一震,幾乎不能站立。
他已經好幾天沒合眼,每天,他一閉上眼都想到和Estelle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好。
愧疚無邊無際地湧上來,一點點折磨著他,幾乎要將他吞噬。
有時候,他看著病床上的沈顧雨,幾乎覺得自己瘋了才會為了這個女人而拋棄Estelle。
而他現在聽到了什麼?流產?
“你說什麼?Estelle懷孕了?”他眼睛有一瞬間的渙散,又迷茫地抬起頭,直直地盯著鄒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