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坐在二樓的小廳,開始所謂的交談會。

我躍躍欲試:“從前有座山”

“打住,太敷衍了!”他打斷我,晃了晃那本被厚厚的牛皮紙封住的書,炫耀說:“這可是我去年跑了三趟才從捷克淘回來的,你就打算這麼沒誠意?”

那要不講什麼,總覺得這種行徑有點兒幼稚,哪有人閑的沒事兒幹喜歡聽故事,還非要聽親身經曆的事情,對於羞於啟齒的人來說多少是有點兒不合適的。

他點燃一支煙,抽的十分優雅。

王媛微微皺眉,她本來就討厭這種味道。

他吐了口煙圈,問我:“還記得我上次給你的書嗎?”

“寫中年人愛情的那本是嗎?”還在我床頭上,有些晦澀難懂,但頗有深意,隻看了一點。

“嗯,最近想出續集,但不知道寫什麼好。”

他瞄準王媛毫不見外地問道:“你呢,有什麼能分享的?”

她思索了半天,緊盯著浮在空氣中的煙圈發呆。

低頭整理褲腳的時候,無意間瞥到王媛的手,在發抖,腳也不自在地小幅度地亂動著。

是不喜歡煙,還是跟陌生的男人見麵太緊張。

來之前,我隻說林東哲是朋友,不曉得她會這麼不自在。

“講什麼?”王媛的聲音從頭頂上穿過來,我猛地起身,頭撞在玻璃桌麵上,紅了一片。

林東哲把煙掐滅,隨意地來了句:“講什麼都好。”

她又捏了捏衣角,扭捏地開口:“那就講煙吧。”

“煙?有意思。”

我拍拍她的背,想讓她放鬆些,不料卻更緊繃了。

“就講煙,剛才見你抽的煙,應該很貴吧?”被她這麼突然提問,我和林東哲都覺得有些奇怪。

我瞟到煙灰缸裏的商標,DUNHILL KING SIZE ,果然價格不菲,上次實務填單據模擬進口,其中之一的奢侈品就有它,英國有名的香煙。

“你知道煙有幾種嗎?”她明顯不是問我,而是問對麵的林東哲。

他整個身體陷在皮製的沙發裏,雙手交錯著,慵懶地回答:“白肋煙?香料煙?混合煙?”

“不是,在我眼裏隻有兩種,手卷煙和非手卷煙。”

“手卷煙,那是什麼?”

她現在依舊是不自然的,嘴角顫了顫,解釋道:“那我直接開始說我的故事,你聽就好,裏麵會講到手卷煙。”

我開始遐想,是手工製作的煙嗎,但那一般應該很貴,除了貴也比較小眾,我爸偶然弄到了幾盒,放了好幾個月都舍不得抽。

“從前......”

林東哲坐直打斷她:“你該不會是和蘇可講一樣的故事吧?”

“你聽我說就好了。”

他眯著眼又坐了下去。

我同樣也期待她的故事。

“從前,我家是做煙草生意的......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見過,賣的就是那種煙葉子,每次去城區之前,我媽會把從省外新進的煙葉子放在簸箕裏簸一簸。”

我聽得入迷,姥姥也是這麼打理孔雀草的種子的。

她開始跟我們互動起來,眉眼裏帶著一點試探。

“我家裏有三個姊妹,我是最大的,所以家裏也比較節儉,小學之前每天早上四點我爸會推著那種就是那種有棚子的車,不知道你們見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