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以高台後麵碩大的幕布做背影的話,紀言不過隻是一個單純上台唱歌的女子,她不華麗不顯眼,更加沒有那種回眸一笑千萬人心向往之的傾城容顏。
但是這一刻,她不需要傾倒世人,隻要林墨白一人為之傾倒便已足夠。
盡管如此,林墨白還是為之震撼,喉結劇烈的抖動著,情緒激烈而緊張。
一隻腳踏在金字塔頂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男人,這一刻居然有著強烈的流淚的衝動,這不是因為歌唱的有多麼的好,歌詞有多麼的煽情,而簡簡單單是因為紀言柔柔弱弱的站在那裏,這便足夠。
胸腔深處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一點一點的碎裂,林墨白側過頭來看薛紹和徐晴,發現居然看不清楚他們兩個的臉,不知名的恐慌迅速蔓延,他再度看向高台上的柔弱的女人,張了張嘴,想說話,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有些滑稽的模樣被紀言看在眼裏,卻是一點都笑不出來,她將話筒還給dj,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的孩子一般,大步從高台上跳下來拔腿就往外麵跑。
帶著一陣香風從眼前飄過,林墨白伸手去抓,沒有抓住,他臉色變了變,跟著往外麵泡,薛紹和徐晴也跑。
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穿著高跟鞋的紀言跑起來飛快,很快就出了酒吧的門,林墨白追出去,看到紀言站在酒吧外麵的馬路邊上,背影聳動,無比無助。
腳步遲疑了一下,他還是堅定的朝紀言那邊走去,盡管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但是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走過去,走過去就好。
“砰”的一聲,旁邊伸出來的一個拳頭一拳砸在了他的側臉上。
林墨白吃痛,腳下不穩,側著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在地上,他詫然的看向滿臉怒火的年輕人,腦袋微微眩暈。
那年輕人一聲嘲諷的冷笑,又是一拳砸來,紀言回頭看到這一幕,一聲尖叫,林墨白還沒反應過來,薛紹卻是一個箭步衝上,一把將那人給推開了。
年輕人惡狠狠的瞪薛紹一眼,雙眼通紅通紅,就像是要吃人一般,薛紹膽子大,絲毫不怵,一邊將林墨白扶住一邊示意徐晴打電話報警。
徐晴從未見過這麼生猛的場景,被嚇住了,好半響才回過神來,掏出手機就要報警。
紀言從馬路邊跑過來,死死的拉住一身戾氣的紀楓,怒罵道,“你瘋了嗎?發什麼神經。”
紀楓冷笑,盯著林墨白道,“你問他。”
林墨白不知道該怎麼說,伸手搶過徐晴手裏的手機,不打算讓警察參與進來,場麵一下子混亂極了。
薛紹這時看出了名堂,問林墨白,“你認識這家夥。”
林墨白揉了揉側臉,火辣辣的痛,說話都不太利索,他點了點頭,“紀言的弟弟。”
薛紹便苦笑起來,感情是小舅子啊,既然是認識的,也不知道發什麼瘋。
徐晴這時看到了紀言的正麵,也想起來曾經在西餐廳見過一麵,印象還算深刻,卻沒想到她居然和林墨白認識,看情況遠遠不隻是認識那麼簡單。
紀楓脾氣很大,連連冷笑道,“你還有臉說認識我。”
林墨白眯眼看著他,“總不能被白打一頓。”
紀楓笑的更厲害,“就你這種隻會玩女人的軟蛋,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
“啪……”話剛落音,一記清亮的耳光響起,紀言的手掌還沒完全從紀楓的臉邊滑開,劇烈的顫抖著,她大口大口的呼著氣,看上去馬上就要窒息過去一般。
“姐……”紀楓驚詫莫名的看著紀言,沒有還手,但是那模樣屈辱極了。
紀言被這一聲姐給叫清醒,大聲嗬斥道,“紀楓,你發什麼瘋,我們回家。”說著,拉著紀楓的手就要走。
紀楓不滿,掙脫開來,紀言再度拉住,又被掙脫,再拉住,無比倔強和固執。
紀楓終究是執拗不過紀言,輕聲歎了口氣,緩緩道,“姐,難道這事就這麼算了?”
“我的事不要你管。”紀言道,她都要哭了。
“你管不好。”紀楓認真的道。
“那也是我的事,走啊。”說著,眼淚終於是落了下來。
紀楓第一次見她如此模樣,那麼的脆弱,和她印象中那個堅強的一隻手撐起整個家庭的影子落差感太大了,心微微一軟,也不敢亂刺,被紀言拉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