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普通的玻璃,是雙層加厚的,可見顧離川的怒意有多麼的大,但再大的怒意在林寒眼裏,似乎都不足為奇,她看過他的暴怒,看過他情緒瘋狂。
隻是更為讓她驚訝的,是顧離川眼底裏突然流露出的詫異,驚訝,傷心和難過。
這種情緒,為什麼會出現在顧離川的眼神裏,他曾經那麼犀利的看著她,那樣怒目瞪著她,為什麼突然這樣?
也許,那個選擇的時候,是真的希望她選擇愛他嗎?
她緩緩搖了搖頭,退後,深深看了眼顧離川一眼就推門離開了那個房間,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想到要逃。
可她看到顧離川那個樣子,想到的就是要逃,因為她的心不可抑製的有些心疼了。
而顧離川眼睜睜看著她離開,根本無法伸出手去留下她,他就那樣拖著被玻璃碎片紮傷的手,離開了警察局。
警察局外,陳特助因為要跟警局的人協商,已經趕到了門口,見到自家總裁如此狼狽,看了眼周圍,立刻迎了下去:“總裁,走這邊,外頭都是記者。”
顧離川陰沉著臉色,跟著陳特助上了車,之後陳特助掃了眼他受傷的手,說:“總裁,要不要去醫院包紮一下傷口?”
“不必,回家。”顧離川低下頭看了眼狼狽的傷口,扯了扯嘴角,這點傷算什麼,心裏有了缺口才更加的難受。
林寒就那麼不管不顧的離開了,她根本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
他是不是也不要再考慮林寒的感受了,不要再管她了,就讓她因為這件事,受到一些懲罰好不好?
可內心卻有聲音告訴他,不好,這麼做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回到家,他沒有叫陳特助離開,而是吩咐他:“你在門口等我。”
之後,他走進去,傭人見他回來,忙給他開了門,他沉著臉色進去,掃了一眼客廳,沒有看到蘇婉柔。
斂了斂神,他信步走上樓,推開主臥室的門,徑直走到浴室,用清涼的水衝洗自己的傷口,好在隻是皮外傷不是什麼大事。
再出來時,就見蘇婉柔從更衣室裏出來,見到顧離川顯然也有些詫異:“離川,你回來了,你,你原諒”
“我隻是回來取些東西,很快就走。”顧離川沉聲打斷她的話,之後越過她進了更衣室,隨意拿了幾件自己的衣服和用品,就要離開。
蘇婉柔看著他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陰鬱,上前抓住他的胳膊,紅著眼眶說:“離川,我求你了,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
顧離川沉著臉色,偏頭睨了她一眼,想起林寒,再想想蘇婉柔,他隻覺得頭疼,於是大手一揮,掙開她,厲聲道:“這段時間我搬出去住,我們都冷靜冷靜。”
與其說的彼此冷靜,不如說是給彼此一個想清楚的機會,隻是蘇婉柔已經偏執了這麼多年,她怎麼可能想清楚。
顧離川沒有猶豫的離開了,這棟顧離川親自為蘇婉柔挑選的別墅,如今竟真的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大笑了兩聲,但那聲音聽起來卻很苦澀,到頭來她不過是得到這個嗎?
人去樓空
顧離川搬去了一個高層公寓裏,距離華景苑不過兩站地的距離,這是他其中一處房產。
陳特助將行李歸置好,走之前,又問顧離川:“總裁,關於林副總,我們是否要先保釋出來?”
顧離川薄唇緊抿成一條線,眉頭皺著,思忖了片刻,沉聲道:“昨天不是叫你去通融了,她怎麼還那麼憔悴!”
“”
過了片刻,他又說道:“打通關係別讓她在裏頭太過難熬,靜觀其變。”
怎麼可能讓林寒輕易的出來,她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一些代價,他已經說過了,要她在監獄裏待一輩子,她不是也同意了嗎?
而此時的林寒,已經感覺到自己勝券不多,事情鬧得有多大,聽警察們的審訊就知道了,中毒事件還在蔓延,聽說還有人阻止群眾去顧氏樓下抗議。
網絡上也是一邊倒的罵著顧氏,罵著林寒。
很有可能,她就要坐牢了
林寒在心裏這樣想著,就有些發慌,她不是害怕自己會坐牢,會去那個陰暗的環境裏暗無天日的活著。
她隻是更加擔心林心,那個沒頭沒腦的姑娘,經曆過不好的事情,變得很脆弱,林寒幾乎成為了她唯一的支柱,如果這根支柱也倒下了,她會怎麼樣呢。
她那麼膽小,以後沒人照顧她,她該怎麼走出心理陰影,走出困境呢。
想到這裏,林寒的心裏就有些泛酸,老天爺是不公平的,她們出身卑微,現在又經曆這些困苦,她們不做壞事,努力的生活,老天爺何嚐厚待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