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白紫彤”的葬禮在南遠最大的台山墓園舉行。
白家如今因白天豪的倒下一夜落敗,而上流社會的人又一向勢力。若不是因為有白家的半個女婿潘景皓如今幫著忙活白家的一切,維持住了著白家的生計,恐怕根本也沒幾個人願意來參加這場葬禮。
人們都很清楚,如今的潘景皓,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潘景皓了。就算他沒有和白家大小姐結成婚,按如今的趨勢,天豪集團也早晚都會是他的。那些慌了手腳的天豪股東們現在已經把他看成了他們唯一的希望和信任的對象,隻有讓他來接管天豪,才能維護他們的利益不受損害。
所以現在手上握著潘氏和天豪兩大集團決策權的潘景皓,儼然成為了整個南遠都炙手可熱的青年富豪。看在他的麵子上,這場葬禮倒不那麼冷清。
白紫彤遠遠站在墓園的角落裏,冷冷的看著潘景皓還有白家如今僅剩那母女二人的一臉悲慟,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她真恨不得衝過去,撕去他們臉上的那層假麵
會有那麼一天的,她在心裏狠狠發誓。然而,不是現在。
終於等到人群全部散去,墓碑前恢複一片寧靜,她才孤身一人出現在這原本是屬於她的墓前。
“對不起,黎瀟。”白紫彤把手中的白菊輕輕放下,她對著墓碑上那張陪了自己走過二十幾年的容顏,深深的鞠了一躬。
她今天來,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這個叫黎瀟的女孩子,替她死去了。雖然不是她害的,她卻因她而死……
“瀟瀟……真的是你?”
身後傳來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白紫彤被嚇了一跳。她回過頭,看到了一位大約年近花甲的婦人。她叫她“瀟瀟”,那麼……
在她自己的墓前遇到黎瀟的熟人,白紫彤瞬間覺得詭異極了,慌亂中,臉色煞白。
“我就知道,你也一定會來的。”那婦人逐漸靠近,目光中不知不覺仿佛流露出一絲欣慰。
她完全沒注意到此時僵在那裏的白紫彤臉上是怎樣的驚詫,而是直視著前方繼續走過來,也對著墓碑彎下身子鞠了一躬。
“白小姐當年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來我們孤兒院做善事。這麼多年,從沒有間斷過對我們孤兒院的捐助 。可那麼菩薩心腸的一個人,怎麼就這樣去了呢。”
婦人歎了口氣,說話間,眼眶濕潤,聲音已有些哽咽。
她是聖心孤兒院的那個老媽媽!
白紫彤瞬間恍然記起。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爸爸帶她去過那家孤兒院捐款。後來她隻是每幾個月按時把自己的零花錢寄過去,尤其是出國留學以後,她再沒去過了。沒想到那裏的人都還記掛著她。
她盡可能平複著自己的心緒,仔細的打量著這位老婦人。可是當看到她神情中那絲真正發自於內心的悲痛與緬懷時,她還是難以壓製自己心頭的複雜感觸,視線逐漸被一團團水氣模糊了。
一整個葬禮,隻有這一位僅在多年前有過數麵之緣的陌生人為她流下了真心的眼淚……
婦人慢慢轉頭看向她,“瀟瀟,不要太傷心了,這麼多年,你也做的很好。”
她揉了揉眼角,側過身子,伸手拍了拍白紫彤的肩膀,“雖然你回孤兒院的次數少了,但你寄回來的錢我都收到了。我知道,你也想像白小姐那樣,幫助更多的孩子。畢竟,當年若不是白家出錢送你去最權威的醫院救治,也沒有今天能健康站在這裏的你,你的命,是白小姐給的啊。”
“鄭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