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喆一路扶著曹暮煙,到底還是忍住了沒有回頭,這樣一來她隻會更加恨了他吧,可是今日隻有這樣他才能保得住她。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竟然公然挑釁太後,她若是被太後再次帶進長樂宮,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且不說他現在還不是和太後翻臉的時候,若是今日的事情傳到百官耳中,她的言行有虧,品德不佳,將來他難以立她為後!
她向來性子隱忍,今日怎麼會好端端的與太後起了爭執?難道是
北宮喆想到這裏,心驀地一滯——她想出宮!
“皇兒、皇兒”
北宮喆再次看向曹暮煙道:“母後在叫兒臣?”
曹暮煙紅唇輕啟,嘲諷道:“皇兒是不是在想你那個美人兒了,母後跟你說著話,你的心早就飛到她那了吧。”
“母後取笑兒臣了,不知母後在說些什麼?”
“皇兒,你說這長樂宮是不是太冷清了些?”
“母後不是素來喜歡清靜麼?”北宮喆說著瞥了眼曹暮煙身側的滄月,人多了你們兩個就不方便了吧!
“哀家素來怕冷,你在哀家這宮裏麵多生些爐子。”
“兒臣考慮不周,這就讓人吩咐給母後重新布置,兒臣告退。”北宮喆說完立即出了長樂宮,仿佛一刻也不想這這裏多待。
“去讓小路子看看皇帝是不是去了未央宮?”北宮喆一走,曹暮煙立即冷冷道。
滄月無奈的歎了口氣道:“煙兒,你又何必和他計較太多。”其實,他們現在就已經很好了,再也不必擔心生死的問題了,真是比以前好了太多,他不明白為何她還是不知足呢?
過了片刻,小路子回了長樂宮,躬身對曹暮煙道:“回太後娘娘,皇上他回了瓊華殿。”
曹暮煙聞言眸光一閃,說道:“哀家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到底還是顧忌著哀家呢!”
滄月微微垂了眸光,這兩年來,煙兒的脾氣越發的暴躁了,常常為了些小事而大發雷霆,更是受不得一丁點兒失敗。
曹暮煙繼續冷哼道:“當日哀家懷了孩子,他握了哀家的把柄才會如此放肆,如今哀家掌控著他的生死,他還有什麼能耐?隻要哀家一日是太後,他一日就得尊著哀家!”
“這是自然,雖然他現在知道你不是他的生母,但畢竟是你將他養大,他自然不會忤逆你。”滄月小聲勸著她,生怕她再情緒激動。其實他不喜歡夏宮,來了夏宮,她總是會受一些別的人或事物的影響。
“煙兒,你先別想那麼多了,我給你倒杯熱茶暖暖身子。”
曹暮煙捧著茶,雖然茶水煙霧繚繞,溫度很高,但卻始終暖不熱她的手心。
頓了片刻,曹暮煙淺啜了口茶道:“還有上次的刺殺,哀家不是說了不要輕舉妄動,老六他怎麼還一意孤行,難道將哀家的話當做耳旁風麼?哀家有能力扶持他,就有能力廢了他,哀家要的是一個聽話的棋子!”
滄月聞言微微皺了眉,他從一開始就不讚成與六王爺合謀,這北宮喆不甘受控,心機深沉,那六王爺又豈是好拿捏的主?和他合作不啻是與虎謀皮!
“你傳書與他,若是他不聽話的話,這皇位怕是要與他無緣了!”曹暮煙一字一句道。
“好了好了,這些事情就由我來辦,你好端端的怎麼又生氣了,你看看你一生氣臉上都長皺紋了。”滄月撫著她的背後勸道。
“你拿鏡子,哀家看看哪裏有皺紋了?”曹暮煙不由分說拿起了鏡子。
銅鏡裏的女子美目如畫,嫵媚風情,隻是眉宇之間多了抹戾氣,待看到眼角的那抹細小的傷疤時,眼神又淩厲起來,這道疤已經深深刻在她心上二十多年了!
“啪——”曹暮煙一把甩掉鏡子,對滄月發起火來,“淩阡陌那個賤人還沒有下落麼?”然後不待滄月回答又道,“都這麼些年了,你還找不到她,你都做了些什麼?”
“煙兒,你別生氣。”
“我如何不生氣,淩阡陌是個大活人,你找不著,那莫虞呢,她可是死了,一具屍體你也找不著麼!”
“煙兒”滄月微微歎了口氣。
“這兩個人是我曹暮煙這輩子最恨的兩個女人,我一定要將她們挫骨揚灰!”曹暮煙惡狠狠道。
北宮喆回到了瓊華殿,看到江向晚正在幫他整理奏折,對她道:“晚兒你先下去吧。”
“喆”
“下去吧。”北宮喆眉宇間有抹倦色,江向晚張了張口,始終沒有吐出話來,轉身出了瓊華殿。
北宮喆靠在龍椅上,按了按太陽穴,閉著眼睛道:“青玄。”
“屬下在。”
“朕記得兩年前朕在承安郊外購置了一處別苑。”
“是,皇上,這兩年一直都由鍾叔在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