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她見了皇帝太過緊張了吧,到底是個庶出的,登不得台麵。”曹暮煙冷冷一哼。
“也是這位李小姐福薄,不能伴在皇上左右了。”
琴弦斷了之後,李清指尖驀地一顫,惶恐的跪在地上,緊張的攥著自己的衣角。
“皇上小女小女有罪,還請皇上責罰。”
“起來吧。”北宮喆涼淡的聲音響起,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李清聞言稍稍鬆了口氣,但是依舊緊張的雙肩微微發抖。
在一旁的李達不由得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跪在那裏舉足無措的幺女,卻也無可奈何,就怪她沒本事吧,失去了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
江向晚冷冷的笑了,她還想著要怎麼樣挑這位李小姐的錯,誰知道她卻上趕著把錯處往她手中遞,那她可就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了。
“李小姐莫怕,你年紀這樣小,難免出個錯,不妨事的。”
她的言下之意便是琴藝不好就不要來丟人現眼!
李清此時緊張的要命,哪裏聽得出來江向晚話裏的意思,還以為她是寬宏大量,不僅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還幫她解圍,當即感激涕零福身道:“多謝皇後娘娘。”
曹暮煙臉色發冷,冷冷出聲道:“好了,趕緊下去,省得在這裏丟人現眼!”
李清聞言,臉色頓時一白,就連腳下也有些虛浮了,跌跌撞撞的出了大殿。
江向晚看著曹暮煙微冷的臉色,心中這才有絲喜悅,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真種感覺一定很爽!
由於李清出師不利,還被曹太後責罵了一通,其餘的小姐們再沒有敢登台獻藝的了,晚宴至此,也就要結束了。
曹暮煙別有深意的打量了眼江向晚,便由滄月攙扶著回了長樂宮。
隨後北宮喆和江向晚也一同乘著輦車回了鍾粹宮。
江向晚原本就沒有奢求北宮喆碰她,誰知道北宮喆將她送到了鍾粹宮便囑咐她早點休息,根本就沒有打算留下來!
北宮喆前腳一走,江向晚的臉色立即冷了下來,厲聲道:“白蘇,你去跟著皇上,看看他要去哪裏!”
白蘇一陣抽搐,引得江向晚十分不悅,“怎麼,本宮支使不動你?”
“不是,皇後娘娘恕罪,奴婢不敢,隻是奴婢隻怕還沒有近的皇上的身,就被發現了。”
“無礙,你隻要遠遠地瞧上一眼便是。”
“是。”白蘇咬牙離去。
北宮喆出了鍾粹宮,眸光看向不遠處的儲秀宮,跟在他身後的張海小心翼翼的問道:“皇上,雲美人受了傷,您要去瞧一眼麼?”
“不必了,她受了傷,自會有太醫診治。”
“那皇上要去未央宮?”張海猶豫道。
“去瓊華殿!”北宮喆說完,便撩開了步子。
“是。”張海老實的跟在他身後不敢再言語。
過了半晌,北宮喆停下了腳步,看著未央宮的大門,猶豫了一瞬,還是踏了進去。
不知怎的,竟然走到了這裏。
後麵的張海微微歎了口氣,皇上心中明明就是想來看皇貴妃的,還偏偏說要回瓊華殿,真是口是心非啊。
北宮喆進入寢殿,而安文夕正靜靜地躺在床榻上,睡顏恬靜而美好,臉色也稍稍紅潤了些。
北宮喆坐在榻前,握了握她的小手,柔軟而細膩。半晌,看到她微微彎起的黛眉,情不自禁的為她舒展開眉頭,看著她彎彎的黛眉,心裏一陣熨帖。
這樣的她比對他喋喋不休要安靜美好,也比她倔強起來要可愛。
他的指尖一一劃過她緊閉的杏眸,小巧的鼻子和嘴唇,他的嘴角慢慢漾開了一抹淡笑。
不知不覺,北宮喆已經在安文夕榻前坐了半個時辰,他心中微微一驚,不知為何,他本來是要回瓊華殿,走著走著卻走到了未央宮,還在這裏逗留了半個時辰。
他深深地看了安文夕一眼,然後轉身離開,翻飛的衣擺似乎不帶有半分留戀。
張海看到北宮喆出來心中一驚,他以為今晚皇上是要留宿在這裏的。
北宮喆回到了瓊華殿,左言現身道:“皇上,剛才屬下發現您身後有鍾粹宮的尾巴,已經被屬下解決了。”
北宮喆點點頭,“就當是給她一個教訓吧,讓她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他慢慢的摩挲著掩在袖中的紅豆手鏈,然後又拿出那個懸著紅豆的同心結,腦海中那個模糊的身影竟然漸漸和那個女人重合在一起,他的腦中頓時一陣清明,這才小心的將同心結重新收了起來。
第二日一早,幾乎整個夏宮都知道了皇上昨晚並沒有宿在鍾粹宮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