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曹暮煙盛怒,江佑城不顧身上的疼痛,咬牙對江向晚道:“晚兒,還不趕緊退下!”
江向晚隻淡淡掃了他一眼,全然不將他身上的正在流血的傷口放在眼裏,她的眉眼之間突然變得狠戾起來,大聲道:“我要見皇上,誰也別想攔我!”
“放肆!”曹暮煙抬手一掌將她劈暈,然後像丟垃圾一般扔給青玄,厲聲道,“帶走!”
此時,整個大堂內血腥彌漫,一室淩冽威壓令人喘不過氣來,三位主審官皆被剛剛的事情震驚,尤其這三人皆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哪裏見過如此血腥殺戮的場麵,一直到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
看著被帶走的江向晚,江佑城眼中的失望一點點蔓延,今日過後,晚兒就徹底毀了!而且剛才她一心想的全是北宮喆,她的眼中半點沒有他這個父親,他身上的傷可全部都是她傷的,她竟然連半句問候也沒有,真令他心寒。
江佑城心中一陣鬱結,一口氣提不上來,直直朝身後倒去。
“左相大人!”尚崇文驀地驚呼道。
“快,叫大夫!”左程立即對衙役吩咐道,然後遣人將江佑城抬進了廂房。
早晨來的時候,個個意氣揚揚的進了衙門,而現在卻一個個的被抬了出去,原本素靜的大堂如今卻血流遍地,一室狼藉,剩下的人皆一陣駭然。
曹暮煙冷冷掃了左程等人一眼道:“今日之事,哀家不說,幾位也該明白該怎麼做吧?”
“微臣明白,微臣明白。”左程立即附和道。
曹暮煙嘴角牽起一抹冷笑,她拂了拂衣擺,鳳儀萬千的踏出了大堂,向後麵的廂房走去,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曹暮煙一走,左程臉色立即沉了下來,“今日之日,我們定當守口如瓶。”
其他二人皆不住的點頭,這是皇室的秘辛,他們自然要將今日看到的一切爛到肚子裏。
左程陰狠的雙眸掃向大堂內的衙役,臉色一沉道:“這幾個人不能留!”
那幾個衙役一聽,立即跪地求饒道:“大人,小的什麼也沒有看到,也什麼沒有聽到。”
“求大人饒了小的們!”
“全部拉下去杖斃!”尚崇文陰鷙的眸光閃了閃,冷冷吩咐道。
這一次,就連徐明都沒有反對,半晌他道:“我們去看看皇上吧。”
月清絕給北宮喆把過脈後,眉頭微蹙,果然是忘情蠱的原因,隻怕北宮喆如今的身體狀況,不用多久,他就會忘記一切。
隻是北宮喆暈倒的具體的原因他是不能說的,看到眾人的關切,他隻得道:“皇上身體並無大礙,不過是這一陣時間勞累過度罷了。”
左程等人微微有些吃驚,皇上身體一向很好,怎麼會因為勞累過度而暈倒了呢,難道另有原因,隻是這些不是他們能夠打聽的。
接下來,由青玄守著北宮喆,月清絕過去給驚魂看診,而驚魂因為失血過多,臉色慘白沒有半點血色,他將驚魂左臂上的衣袖剪斷,露出傷口。
由於驚魂的左臂被江向晚一掌折斷,故而傷口極不規則,像是整個兒被撕扯下來一般,血肉翻飛,簡直慘不忍睹。
月清絕抿了抿唇,忍住為了胃裏的翻滾,利索的止血上藥包紮。
等他忙完,天色都漸漸暗了下來,他吩咐左言將驚魂送回了季將軍府,然後和北宮喆一起回了夏宮,直到了瓊華殿,他才想起安文夕和歡涼被楚君昱擄走的事情。
他立即問青玄道:“她們去了哪兒?”
青玄抿了抿唇道:“青玄無能,沒有追到皇貴妃。”
月清絕聞言焦躁的踱著步子,雖然他不擔心安文夕和歡涼的性命問題,可是這樣一來,安文夕原本就不怎麼好的名聲就徹底壞了!
這要是傳出去,隻怕以後連她的孩子都要受到影響!
最關鍵的是,楚君昱看上的是安文夕,幹嘛連歡涼一起劫走?
“罷了罷了,等他醒來再說。”他不耐的揮揮手。
郊外的一輛普通的青油馬車上,安文夕有些憤怒的看著將她擄來的楚君昱,抿著唇不說話。
“胭脂,為什麼要生氣?”
“你何必明知故問?”安文夕的聲音有些微冷。
“不是胭脂讓我來大夏的麼?”
安文夕咬了咬唇道:“我沒想到你會親自來。”
他剛登基不久,朝事定然繁忙,哪裏會有時間來大夏?
楚君昱淺淺一笑,剛想開口,眼睛看到她胸前沁出的淡淡血跡,黑瞳驀地一縮,捉住她的手腕道:“你的傷口裂開了?”